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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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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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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我将火炬点燃(外一章)

题记:早春,走在街巷深处,偶遇几树高大的玉兰,凌空绽放,朵朵鲜蕊,玲珑玉润,娇艳夺目......这是入春以来,我在北方相遇的第一抹温馨,甚是动情,故以文赋之。

1

长而拖沓的一季,我硬起的骨骼,裹着包衣,绰立枝头。

熬够风的坚,冰的软,雪的干,雾的焦,霾的黏。

我伸一伸胳膊,甩一甩发梢上垢积的污汁,从包衣里拨一道缝隙,悄悄探出稀微啜酒后,羞涩绯然的脸。

当漫夜的幕布收紧,尘埃吸附着冷雾,被零度温压缩,我只能眼睁睁的瞪着污浊将我玉洁的瞳体熏染。 我惊奇:我的同类怎么还睡得那么沉,那么酣?

渐渐,我感受到了和风与煦阳的脚步声——轻轻、轻轻,走走停停,悄悄隐隐,顾顾盼盼,迟迟又姗姗。

终于等到这一天,一位使者将我的蒂键敲击,输入一条命令,解码我的分泌腺,将我体内的荷尔蒙激活、发散。

于是我全身的血脉扩张,活力被迸射,一股脑儿冲开包衣,将隐形的羽翼和收缩的胫骨舒展。

于是我蓬勃着我的冠,张扬着我的蕊,迸发着我的体香,灿灿然第一个将早春的火炬点燃。

于是我火树银花,在穹空中舞蹈,在大地上跳荡,在街衢院落间炫染。

于是欢媾的蝴蝶翩跹而至,将血液煽热成欲望的篝火。盗粉的蜜蜂缱绻而旋,将我释出的睾酮素,缠绵成狂欢的盛宴……

2

不要戏我将爱的迷失不经意的叠起,当我躲过夏的炙热,追至秋的枝头,你已萎落一地。

我深深的挚爱着你,多么希望红绿相依相偎成一体,可是我只能俯瞰着你跌落的背影,默默数落着你的归期。

多少次回眸在梦里,多少渴望与念想荒冢成心的墓地,多少思念悠悠成岁月长河的泪滴……

是谁那永不相见的咒语,将你我生生隔离?

可是我不甘心呀,怎能让彼岸花的妖魂,圈定你我的宿命?

只是我已精疲力竭,任何糜烂的蛊惑,再也无法将我一地的横尸挽起,如今,等不及你,只有去了。

我知道,一去就没有搁浅的沙滩,和回流的港湾……

3

不要讥我玲珑玉体,瓊薄也无力,我虽然绵弱,却已用毕身的精湛,将蓬蓬勃勃的信念撬动时令的轮轴旋起。

我领第一,紧随其后的是桃红梨白,樱飘杏落?还是娇媚海棠,华美牡丹?抑或是长列的剧单,折折叠起?

你们是否已盘起你的秀发,穿戴好长裙,润泽你如醉酒贵妃的金嗓,纯熟你水袖长抛的技艺?

季节的高潮正待尔等精湛的演绎推起,我坚信厚重的一季,跃跃可期!

不要怨我香郁太过清浅,我已将银花玉雪点化,丹霞清露荼蘼。即使空阶冷月,影落燕环,却也是暗香留闺,玉壶珍贮,琥珀难倾,瑶池灌满……

不要惜我太过匆匆,没等细赏,便嫁与东风,悄落无迹。

我已把绰约新装试,霓裳羽衣穿。红的精神,白的魂魄,让我的清韵永世袭传。即使是肌肤凝雪的姑射仙子,素娥千队,抖擞清纯又怎比我一笑嫣然……

外一章:

你是我梦寐的心仪

自从深秋,你悄然零落,我便追你到枝头。空寒中,我抱着枯枝,坚守了一季。

单薄的绒衣,挡不住料峭的寒。我不能挪移,因为我怕待你归来,早已化身为泥。

多少瑟瑟的霜夜,用虚无的幻境,化些爱的温度暖身。多少个雪地冰天,用企及的念想,融去那无垠的孤独无依。

终于挨到了暖阳和煦的三月,春风不经意间掀开我的胞衣,让我裸露的玉体,沐浴着馨香,莅临于山岗、丛林、庭院,宛若天仙,清眉皓腕,皎洁、玉润;妩媚、娉婷……

任岁月的流光漫过水湄,漫过柳岸,漫过星夜的静寂,只想等你与我共度良宵,使我娇嫩脆弱的躯体有所皈依。

红尘中,多少惊艳的眼眸,从我的玉体前一拨一拨的闪过,他们只是迷醉于我的娇艳、琼薄,淡雅、飘逸……

沉淀于我灵魂深处的那份清澈、孤傲、净洁,那份无私、无悔的忠贞、坚毅,又有几人能品嗅出端倪?

多少贪婪的追逐,试图将我包裹,将我猥亵;挥金如土,富贵娇子,风流倜傥,纨绔子弟……

风花雪月,纸醉金迷,都不足以让我留恋。唯独你,我心中的那一抹,欣欣然的新绿,方是我梦寐的心仪。

可是,你在哪里?春风十里,杨柳依依,芳草茵茵,洲头旖旎,独不见你的影子入我梦怀。我只能依然孤独的走在春天的峭壁上,将玻璃一般透明的心思锁闭。

花叶永不相见,是谁许下的咒语,将你我生生分离?

原谅我吧,叶子,上苍赋予我的妩媚,无以维持永远。当一阵风夺去我的花瓣,一场雨悄然的将我揉碎,留下一片空白,但愿你迟到的目光能将它填满。那时,我虽化身为灵,但我依然会用无悔的给予,化作春天的泪滴,滋润你的葳蕤、茂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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