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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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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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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节(组章)

感恩丰收之神

原野茫茫,青稞苍苍。金黄海洋,参差跌宕。

高高祭台,青稞粉堆里藏着手掌千双,齐扬,粉末漫上苍,祷告声声,感念神农宏恩浩荡……

斲木为耜,揉水为耒;结绳记事,婚姻嫁娶;教民稼穑,授禽畜饲养之方……一个牛头人身的神,教会子民用劳作,换取着丰收的茁壮……

丰收是土地用乳汁喂养的金娃

将种子揽入怀中,用亲吻抚慰着种子萌发,再让种子的根系扎入自己的乳腺,于是种子长成了庄稼。再掬一捧乳汁喂养着庄稼,庄稼成熟了,土地送走了收成,只留些庄稼抛弃的草茎……土地很知足,将草茎拥入怀里,再孵化成新的乳汁,然后幸福的入眠……

丰收是农民用辛劳喂养的希望

八岁骑在牛背上学会吆喝,割牛草的双手被斑茅绣满花纹;十二岁参与“双抢”,与星月争夺亮光,顾不得蚂蟥将瘦小身躯里的血吮吸……此后一辈子渐渐学会:用心给予土地以安慰,用茧花绽放的蕊与土地亲吻,用太阳下肌肉的光影同土地热恋,用水中净泡的发胖的双脚,摸索着土地的脾性,并与所有的根茎结盟,探究着庄稼开花结实的秘密……

田埂的弧线成了脚趾一辈子点击的五线谱,行行上青天的白鹭成了心中一辈子咏叹的信天游,随风荡漾的稼禾婆娑,便是用锄拨动的弦咏,伴着汗水与岁月流淌的小溪,便是蹦跳着的一辈子生活的苦涩与酸腥……

谁书写着历史?

一个交付汗水,翻捡岁月,收藏艰辛的人化身为锄,从土地的缝隙里刨出秦的俑片,汉的陶末,唐的彩釉,宋的青花……然后将他们清洗、拼接,辨认出同土地一样破碎的历史,突然发现——原来土地竟收纳着文明的演化,自己的劳作,竟能拂去历史的尘垢,还原文明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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