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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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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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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夜(散文诗)

1

金船人醉,香雪盈泪,云龙梦归。夜半听更茗一杯,窗风战雨愁声催, 烛花频剪竟为谁?

古往今来,多少抱影无眠之人,都喜欢,直把夜通透读几回。

阅读夜,是人到老年不得不学会驾驭舟楫的伎俩。

假如你觉得在昼的轨道上奔跑的太累,不妨踏进夜的后花园,安然的享受月光下一束昙影安谧的静美。

对于像我这样经常睁着眼睡觉的人,夜更是一杯值得享用的咖啡奶茶。

2

夜是昼之母,昼是夜之子。你若要知晓昼的来路,当知夜之归处。

当夜从赫利俄斯役使的六驹神辇上滚鞍而下,开始着赤脚裸身在星辰的街市上畅游,我便也学着古人,攀上夜的树杈,摘取可口的蟠桃。

昼是睡着的猫,在光里将法则、规矩作挡箭牌。

夜是醒着的鱼,猎人,老虎,麋鹿……一切的恶斗都逃不脱猫头鹰的法眼。

凝视夜,当在夜回以凝视时,找到互为通达的桥。

参透夜,须点亮心底的一盏灯,并读懂夜的语言里,黑色幽默隐没着的黄金隧道。

脱去昼光亮的内衣,你会看见夜的肢体上醉美的纹身。

3

夜是一架老式缝纫机,当它被脑浆的蹄子踩踏的嘎嘎作响的时候,便将星辰缝纫成印花的裙衫.

我阅读星辰,听着那款老调钢琴曲常常将星河上的那座桥,织进自己的幻梦:老是想,那位招手的仙人就要出现。

幽谧和深邃是孪生,当你在夜的竖井里踩踏幽谧的梯子,向深邃挖掘,进入幻的迷宫,接待你的夹竹桃便会递给你一杯安神羹。

当你探至竖井的深处,你会到达一个岔口——燧石和排污管,鼹鼠不会作向导,选择全凭你的运。

当你对着夜,踩踏脑子的水车,突然就有锦鲤跳入龙头的惊喜。因此,我总是喜欢放纵诗的河流,在夜的温床上做爱。

是的,我的诗总是那么温情的拥抱夜,母亲般怜爱的抚摸他的光头和肩膀,并向他朗诵新作……

4

夜如同爱絮叨的老人,总是喜欢一遍遍翻捡流年的陈芝麻烂谷

童年的夜对我来说,是一只破碎的陶罐,它盛装的尽是些糟糠烂菜。而我对童年的夜又总是那么钟情,并不断造访,每次它都会穿着草绿军衣,背着黄挎包,甚至扛着红缨枪迎接我……

举头望明月,对影成三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些常年在外漂泊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总是喜欢举着一盏月亮的灯,将凝望投射到大脑皱褶深处拎出的铃铛。

5

塔寺的古钟已连敲3下,你要听惯蛩鸣,当月光点亮湖水你要警醒水仙的魅惑,以及丛林之下的扰动

现在吗?不!我还没读完从夜的邮箱里取出的电邮。

哦,这里有一封月亮公公的邮件,讲述他在用夜之水濯洗脸庞时,一不小心撒了一地,流成银色的河

当夜捧着老子和庄周的教科书,一本正经的为他的诸子后人,作解释和教导时,他的教室里,学童们偏在做着云子的梦。更是急不可耐的举着一束玫瑰,将太阳招惹进来……

当头从夜的枕垫抬起,就只能扔却夜的书页,惺忪着挪动起昼的脚步,去作新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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