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镜外

         1

我是谁？我的那个“谁”

又是怎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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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抱怨面前的哈哈，对我的无情

幽默与奚落都是我值得享受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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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坠落，额如焦炭，灰而糊的眼球

忧郁着艰辛与苦涩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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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着的脸沉闷着沧桑与奋斗的古板

佝偻着的身腰，如同树叶一般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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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你是谁？干嘛要等到如此

失去优雅时，才急于寻找隧道口，去穿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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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独一无二的你，又是怎样走到今天？

为什么冥冥中总是有一根线牵出一些很是模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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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拼接，突然发现，那些一直纠葛着的，对根的眷念

依然是晾在晒衣篙上的那一摞水淋淋的青春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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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犹记得，那个小荷初露，流萤闪烁

玫瑰鳌头，榴花如火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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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轻歌，露珠在清晨

用水晶刀裁开覆盖梯茶的翡翠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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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掉落黛瓦上的一片叶子，我一出生就

踩着老徽州门槛的石头，被她的光洒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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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为修球而生的工匠师，雕刻

木头和石头的逆顽，听她们在刻刀下嘎吱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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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就喜文，却错过新安洪流的蜚声

也没能让哪位巨擘，检视过这根烧火棍的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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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给了我春天般

儒雅的引绳，和馨香的墨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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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子，无差别的像在光里消耗的，那个谁？

推开窗户看见山，喜爱、享受永远跟山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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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这里，那时我的心都还没注意到，一个

穿裙子的城市姑娘走进我的影子，点燃我有些飘渺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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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我变得忧郁徘徊，因为

我数着星、沙、雨，还有命运的纸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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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处，我收割大地的无尽恩情

从我处，一款无限确定着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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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同辈们朝天仰望的眼神，好像在寻觅

应该属于自己，却被拒绝给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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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受所有人都承受过的痛苦

也没有朝怨恨里的盛放拴上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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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咸涩做标记的人，视独处为幸事

我选中他，因为更贴近我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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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河渚，白鹭悠然的起落

它们的翅膀更能解析风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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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这里，古山村水口的大枫树旁

看着一拨拨青春蹚着溪水向山外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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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除了焦灼，就是摇头着的无奈

我的记忆停在了雨地里那条小路上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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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着疯长的田头荒禾，面对我们无能为力

你的爱越是将我禁囚，我挣脱的愿望越是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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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早晨的风里，向太阳澄清：当我

一朝化身为泉，故乡的雕塑便可从世界的底部来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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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这时，也是一个纯净明朗的一天

我的额头大约被欲望掠过，趋近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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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谁在我出生的地方站着

拍了一把我浑浑噩噩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