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外二首）

风镐砸入滩石——痕迹渐无

密码被布谷叨走

一场论战释放出字母

滩石架不住风镐的缠斗

宣告一场失败

.

每一根轴，都使得耙轮混沌

春风唤不醒

耙具卡入轴轮——天体流转，交易

苛刻的狂风

.

停顿、修理

风微冷，滋养了机会

呼吸、花开，轮子

将生命字入泥土

.

风中涌出光，倾泻进砂子的瞬间

你问：这是哪里？

顺着耙拉开的细缝

我告诉你——这是荒原

.

但脆弱的矮荆，在

我的血液里

漂流，搁置在心的废墟

你所问的，我只能告诉你——

.

祖祖辈辈在我这儿

收获的都是乌有

但从这一刻起，我学会了，给你

飞鸟的翅膀

.

种子

布谷的尖爪在水墨上勾沉出

老牛、铧犁的图腾，喙尖

吞回过错在舌根打结的咒语

从此，结绳剔除暴戾和蹂躏

种子攀上火与文字的枝头

.

吝啬和贫瘠不是谁之过

不论你立于何处，向下挖掘

就是清泉。根扎入，就得奋力

每一次吮吸，都需要

支付感恩的虔诚

.

种子，在囚室里颠覆，触须

张牙舞爪

从肚囊上挺起的躯

和卵产生的引力交欢

.

酣醉，乳汁聚集的力

种子沉睡时，太阳酣醉

在泥土下屏住呼吸，在

湿热中做梦。所有的温度

打扰手和脚的平衡，并催生

节气的欲望

.

在你离开的那一刻

鸦雀因不会说话的叶子

而癫狂

嚎鸣——或沉睡，太阳

似乎并不坠落

黑色的种子呼吸着绿

.

花

花的形象是幸福的，而语言

却是苦涩的

开裂的根部是它的栖息

螺旋式塔尖，是它的攀附

吮吸是天赐的寡薄

吸回将筹码连上脚步

将命数系于龙喉的谶语

.

花是粉色的，当

第一行密码穿破画布

花的闺蜜将在泥土里

茁壮成鲜红色，如

布谷受伤的喙

滴血成线，串联成

梦和钟声，轻盈的步履

犹似荷马的诗

翩跹来去

.

假如你喜欢

不要停在坪野

不要登上山顶

从半山处，施展您的凝眸

最美的我，入您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