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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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八月的庐山，已经透出秋天的凉意。然而，雷杰仍然觉得太阳在炽热地烘烤着他，他燠热、烦躁。
那轮太阳来自雷杰的心中。作为被国家体育总局第三批命名的“全国武术之乡”首次选派的选手，第一次代表家乡参加全国武术之乡武术比赛，心中的紧张与忐忑可想而知。那一年是2003年，雷杰38岁，来自武术之乡的23个省市86只代表队近千名武林高手云集庐山，自1989年在河北沧州举办第一届以来，到庐山是第三次举办。
雾和夜幕几乎同时降临。一同走出餐厅的同伴顷刻间消失了身影，绷了一天的雷杰伸出手，试图抓住一团一团飘逸的白雾。他的手心一片沁凉。突然，他猛地一握拳，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然后抬腿向宾馆楼顶跑去。夜晚的庐山，天和地浑然一体，远远近近的灯光，宛若是浸泡在被风吹皱的海水里的星星。他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状，对着苍茫大地 “啊—啊—啊”的喊叫。叫声在山间空谷里回荡，如同一只大雾中迂回穿行的小兽。长嘶过后，雷杰卸下包袱般的轻松，他自言自语道：“既来之，则安之，既安之，不如放手一搏。”
翌日，雷杰刚一亮相，在场的裁判和观众顿觉比赛场上有两道利剑般的白光闪烁，他们立刻被眼前这位身材并不高大的选手吸引住。白光是从雷杰的眼睛里迸射出的，此刻的他穿回到八百年前的战场，刀光剑影，鼓角争鸣，他和他的祖师爷爷们一道浴血奋战英勇杀敌……他的耳边想起爷爷的教诲：“腿要稳，手要狠。”雷杰不是一个人在搏斗，他是带着失去河山的愤怒，矢志报国的豪迈，壮志未酬的悲壮，他是带着几万名将士的赤胆忠心，带着二十六代传人的铮铮铁骨，来叱咤庐山的。
隐忍并沉默了数百年的岳家拳，如火山般喷发。雷杰和他的岳家拳，让庐山惊讶，让全中国惊叹。他荣获“庐山杯”武术之乡武术比赛金牌。
庐山素有“匡庐奇秀甲天下”的美誉。庐山又多雾。雾，像一层神秘的面纱，“不识庐山真面目”，笼罩在面纱之下的庐山充满了诡谲奇特和变幻莫测，它成了中国近代史上的坐标点。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武林争霸赛，无疑使庐山再添神奇的一笔。云雾袅袅地飘进了人们心里：岳家拳听起来怎么如此耳熟？是那个万古流芳的抗金英雄岳飞所创吗？既是岳飞创立的岳家拳怎么会跑到湖北黄梅？他和雷杰有什么关系？
拨开重重迷雾，一段尘封了八百年的史事浮出水面。
公元12世纪中叶，北方日益强大的金王朝，洞穿了北宋王朝掩盖在表面奢靡繁华之下的摧枯拉朽。他们的铁骑越过边界，踏上了觊觎已久的肥沃的中原大地，从而拉开了长达十四年的南宋抗金战争的序幕。果然，北宋不堪一击，王朝没了，还留下个“靖康之耻”像愈不合的伤疤永久地镌刻在史册上，供后人指点嘲笑。成漏网之鱼的康王赵构，南逃，在临安（浙江杭州）又组阁了一个小朝廷——南宋，不甘做亡国奴的宋人，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金战争，“中兴四将”中，最著名的就是岳飞。岳飞率领的岳家军，纪律严整，骁勇善战，创造了大小战役126次无一失利的军事奇迹，令金军闻风丧胆，不禁对天长叹：“憾山易，撼岳家军难。”
就在岳家军渡河北伐，节节收复失地，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时，敏锐、睿智的岳飞嗅出了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像三月的土壤，躁动，腐朽，却又让他无可奈何。季节要孕育新生命，即将破土而出。可味道的发源地是朝廷，且一路苍蝇似的尾随着他，一个偏安一隅、昏庸无能的朝廷，能孕育出什么好事物？
这一天，天上铅灰色的云团一波一波地向东南方向涌动，从西北刮来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天地似乎在酝酿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跟随在岳飞身边的长子岳云，觉察到近来父亲紧蹙的眉头没有舒展过，关切地询问父亲是否太过劳累。岳飞看着儿子棱角越来越分明的脸庞，心底像被电击了似的一阵颤抖。他说他突然想起了四儿，不知道他小小年纪驻守在五郎关可好？岳云连忙说，不如趁着此次部队休整之时，去五郎关看看四弟如何。岳飞点头默许。须臾，对转身离去的儿子的背景，叮嘱道，带上五儿。
岳飞到达五郎关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与以往旌旗猎猎人马浩荡不同的是，他这次是轻车简从。很快，他们一行像一片云彩飘过五郎关。他留下了五子岳霆。
五郎关位于湖北省黄梅县苦竹乡聂家湾，又称杨梅岭、养马岭。山势磅礴连绵起伏的大别山脉，到了南麓黄梅段突然裂开了一个V型豁口，这里便是古时的五郎关。扼守住豁口，如同掐住了大别山的咽喉。而百里之外，长江天堑阻断南北。天然的地理位置，使得五郎关成为历代兵家争夺之地。今天的五郎关，是一个风景如画的美丽乡村，岁月的风沙填平了历史的覆辙，只有村子里如同双胞胎似的两棵突兀嶙峋的老樟树，和修葺一新的岳震岳霆两兄弟的合墓，让人想起遥远的刀枪剑戟。
离开五郎关后，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朝廷，不久，以莫须有的罪名与长子岳云一起斩首在杭州风波亭。留守在五郎关的岳震岳霆，从此便永远地留在了黄梅。因此，当我们再次回望，那一页犹如一爿完整的叶片，我们看到了清晰无比的脉络走向：岳飞最后一次回五郎关，实际上是在“托付”，把他的骨肉、他的毕生心血托付给黄梅。
二
岳家军之所以所向披靡无往不胜，靠得是精神和拳头。
精神就是精忠报国。年少的岳飞被母亲在背上刺下 “精忠报国”，这带血的四个大字便是他的人生理想和一生坚守的信条。他明知奉旨回朝凶多吉少，还是毅然决然地送肉上砧板。毋庸置疑，岳飞的理想和信条，也是岳家将士们的理想和信条。高涨的士气和斗志，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拳头就是岳家拳。北方胡人威猛彪悍，善长马背作战。岳飞带领将领们结合实战，取长补短，创立了适合近身搏斗、短小灵活、虚实结合的岳家拳。讲究实用，不追求花架与外形的岳家拳，使岳家军如虎添翼，打得金军晕头转向，如落花流水。
因“托付”是岳飞的个人行为，又在黑夜中无法用言语直白表达，没有资料记载那个悄无声息的过程。但我猜想当时情形：在寒风中站成一根木桩的岳飞，看着一双稚气未脱的儿子，和驻守在五郎关的岳家军，心中有千言万语在翻腾，却如鲠在喉。这时，有打着火把的人群向这边移动，是给他们送粮草的聂家湾村民。岳飞细细端详着前来的一张张热情纯朴的脸，嘴唇翕动着，未了，用手指着他们扭头对岳震岳霆说，孩儿，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他们就是你们的亲人，好好练功，重振山河，就指望你们了。灯光摇曳，没人留意到岳飞微微颤抖的手指。岳飞说完飞身跃马，手持马缰，马驯从地在原地兜圈，仿佛知道主人要将这里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刻进脑海。然而，四周一片黝黑，只有树叶飘摇的沙沙声和落地的簌簌声。南方的冬天到底也来了。岳飞收回目光，立住，环视众人，双手于胸前拱手道，诸位，拜托了！然后一头扎进茫茫夜色。黑色很快吞噬了一行夜行人。
直到岳飞遇害的噩耗传到黄梅，诧异悲伤的聂家湾人，回想起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不久前的“奇怪之行”才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深知身陷囹圄，特意来向他们辞行并予以重托，他们明白了将军那晚的神情为何那般郁悒落寞，将军的眼神为何那般迷离恍惚，那是愤懑、冤屈、隐忍、离别、无奈交织出的痛，还有对黄梅这块土地的深深期待。岳震岳霆打开父亲亲手交付的“留日后钻研的”包袱，更是失声恸哭，包袱裹着岳家拳的全套拳谱。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历史如滔滔江水，从来不曾回头。我们对岳飞把亲身骨肉和岳家拳托付给聂家湾的心理历程已无从了解。但是，我知道黄梅自古至今就不是一块平庸之地。她地处吴头楚尾，三省通衢，分上乡下乡，下乡湖泊河汊星罗棋布，上乡崇山峻岭层峦叠嶂，如此道合乾坤的地貌，注定了黄梅土地上的包罗万象。西晋支遁在下乡蔡山种下的一株梅花，迄今绽放了1800年；唐朝时佛教第四代祖师道信和第五代祖师弘忍开辟的道场，分别被尊为“天下祖庭”和“天下禅林”，两个“天下”，奠定了黄梅——中国禅宗文化发源地的位置。岳飞当年在大别山与金军斡旋时，没准就是被绵长幽远的别样的气息所吸引。循味而来的岳飞，越过五郎关，不知为什么，眼前一切让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迅速在他身体内弥漫、蒸发。自然，让岳飞最后下定决心扎根此地的还是当地民众。悠久的历史，四通八达的交通便道，使得黄梅人聪慧又见经识经，厚道中有一点点狡黠，屈服的身体深处却藏着坚硬的骨头。
事实证明，岳飞慧眼独具，高瞻远瞩。聂家湾村没有辜负他，黄梅没有辜负他。岳飞遇害后，朝廷官兵展开了拉网似的搜寻追杀，然而，数万名岳家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岳震岳霆如人间蒸发。而黄梅的田间地头，多了许多耕田犁地的汉子，他们白天劳作，早晚习武。一个叫聂福俊的村子，悄悄地住进两名姓鄂的外地少年，村民像对待自己儿子似地呵护着他们。少年昼伏夜出，行为诡秘。20世纪80年代，黄梅民间发现《武穆遗书》的手抄本，当然不是金庸杜撰的兵法奇书，而是岳震岳霆根据父亲拳谱记录整理出来的武功秘籍。
只是肉眼再犀利，也无法穿透身后的沧海桑田。岳飞没有料到，他曾经隐约听到的采茶调，后来因连年水灾，黄梅人唱着它一路乞讨竟成就了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的黄梅戏；他曾经看到裹在黄梅妇女头上的绣有富丽繁琐图案的青色头巾，成了闻名遐迩的黄梅挑花，如今，她们和岳家拳一起，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柔美温婉和孔武有力的遗产，与黄梅原始的山水地势对应得是那般华美无缝。
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随着北方又一游牧部落——蒙古汗国的统一、兴盛，憋屈的北宋决心联蒙抗金。金国早已不胜当年，哪能挡住这等架势，才几回合，便土崩瓦解。出了口气的北宋，没有料到梦想的太平盛世，却破碎在盟友——成吉思汗的铁骑下。
对于岳家军来说，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未曾灭，却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他日会见大将军，有何颜面？有何颜面？岳家拳被骨头打得梆梆响。此后的朝代更替，就像是日落西山月出东山，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三
岳家军消失了。岳家拳却留传了下来。黄梅练功习武蔚然成风。
留下来的岳家拳迅速繁衍生息，开枝散叶。黄梅的许多村庄，如岳家湾、岳窑、赵家岭、雷家咀等等，他们的始祖就是岳家军的部将，村庄数百年无杂姓掺和，在中国实属罕见。不过，如今这些村庄与外界的边界线漫漶不清，岳家军与黄梅像水和米早已熬成一锅浓稠的粥分不出彼此，并向武穴、蕲春等周边县市辐射。岳震岳霆在黄梅结婚生子，死后葬在对他们恩重如山的聂家湾（养马岭）。
没有报仇雪恨的岳家拳，我敢说，他们的精神和拳头并没有丢失。自宋至清的600年间，黄梅武举人、武进士达300余人，拳师更是不计其数。黄梅民风淳厚，侠风古道。一旦国难当头，民众总是挺身而出，一马当先，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这肯定与岳家拳滋润出的昂扬向上的土壤和哺育出的家国情怀有关。那些故事像珍贵的黑白无声老电影，被永久地珍藏在档案馆中。
雷杰和岳家拳在庐山的精彩表现，使八百年前的史事从卷帙浩繁的历史长卷中凸显出来。凸显的部分，也是哑寂的，只有雷杰脖子上金灿灿的金牌，昭示着岳家拳从神秘的传说，从偏僻的院落，从散居的乡野，走进了时代的舞台，走进了灿若星辰般的目光、闪光灯、摄像机中。在岳家拳的背景中，雷杰无疑是最鲜活的。
雷杰，1965年生人，黄梅大河镇雷家沮人，先祖雷晓闻是岳飞麾下一名战将。解甲归田后，雷晓闻教习岳家拳，致使岳家拳代代相传，到雷杰时已是第26代。雷杰三岁时常常窥视在后院练功的祖父，模仿祖父站桩、踢腿出拳。一日，祖父摆出架势后想起什么放下手脚，转身踱步到倚靠在门扉上的雷杰身边，问，是不是想跟爷爷练武？雷杰头点得跟捣蒜似的。练武很苦很累，你怕不怕？爷爷蹲下身问。不知道何为苦和累的雷杰，头摇得如拨浪鼓。好，爷爷一拍大腿站起身，高兴地走到院子中间，大声喝道，孙儿，还不跪下拜见师父！
懵懵懂懂的一点头一摇头，雷杰没有料到，他从此走上了一条艰苦卓绝的漫漫习武路。只要走进练功场，慈爱温和的祖父就不见了，站在雷杰面前的是一位声色俱厉的师父。
在战争中淬炼过的岳家军，流淌在他们后裔身上的血液必定与常人不同，坚强、坚韧和坚持把持着血脉流向。汲取了岳家拳菁华的雷杰于38岁在庐山大显身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连续8届荣获武术之乡武术比赛冠军。晋升为中国武术八段，被岳飞思想研究会聘为岳家拳高级顾问。中央电视台和湖北电视台先后几次到黄梅拍摄岳家拳专题片，都是请他担任武术形象。可以说，雷杰攀上了个人的人生巅峰。
然而，面对来自海内外的一封封烫金的请柬，和一群群慕名而来或拜师或索名的粉丝，他却跌入人生最迷茫、最困惑境地。
四
一天晚上，雷杰练完功忽然惦记起儿子雷超的“功课”。儿子学习之余跟他练功习武十几年，他把儿子送进大学校门还不忘嘱咐“曲不离口、拳不离手”之类的话。电话通了，儿子的反应似乎很冷淡，他问起练功儿子干脆不语。雷杰没意识到儿子的情绪变化补充道，学习要紧，功夫也耽误不得，少顷，电话那头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对他咆哮道，练功练功，爸，你几十年如一日的练功，练出什么了？是练来了房子还是练来了车？钱没钱，车没车，你看看我们家破房子……我再不练功了！儿子啪地关了手机。
那晚雷杰破天荒地上大街遛弯。一条红色车流和一条白色车流，来来往往的，和他擦身而过。他想起送儿子去大学报到那天，爷俩背包拉箱地从出租车下来时，阴沉的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冒雨走在校主干道上的他们就是这样和来来往往的小车擦身而过。儿子长大了。他日渐强壮的身躯，不光需要钙和铁质，还要更多花花绿绿的营养滋养，和老家那些长大的孩子一样。他每次回雷家咀看到越来越空的村子，总感到心被掏空了似的，让他伤心的，不是清贫的生活，是岳家军的后代一波波地涌向了花花绿绿的城市。
不出去又能怎样呢？守着一亩三分地和岳家拳，能打赢火苗般呼呼往上蹿的物价？能供孩子上学给老人送终？他雷杰不也从乡村迁徙到县城。何况，世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变化，那些新生事物脆生生的、闪亮亮的、明艳艳的，挑衅着你的味蕾视觉，让你的心㾕酥酥的。何况，贫穷已沦落为充满耻辱和卑微的标签。
如果雷杰对金钱哪怕有不经意的一回眸，凭借他的实力和名气，早赚得盆满钵满。拍个功夫片，花拳绣腿两下子；给富豪排名榜上的大款当保镖；再不然，为某个强身健体的保健品代言；最不济，去国外，教皇家子弟绅士名流们中国功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贪图物质享受的身体和心灵多如牛毛，可他们远没有追求物质的身体和心灵充实、有安全感。每每有人用充满诱惑的糖衣炮弹来轰炸他，他的眼前便浮现出岳家军浴血奋战的身影——他可不能出租祖先的集体智慧，用祖先的鲜血和生命置换金钱。
再说，除了拳头，岳家拳最闪光的是它精忠报国的精神。精神才是当下处于物欲横流、道德缺失的转折时期的国人亟需的药方。
儿子大三的暑假。回家的第一天，意外地走进两年没有踏进的父亲的练功房。父子俩席地而坐。儿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雷杰，一脸严肃地说，爸，我想跟你聊聊岳家拳。你都练了半辈子拳了，对岳家拳有没有新的想法？你觉得在当今社会岳家拳的出路在哪里？难道还是沿袭祖祖辈辈的世代相传？
雷杰看着儿子刮得泛出青光的下巴。儿子成熟了。他用温和的目光鼓励儿子继续说下去。儿子一连几个犀利的问句，句句切中要害，想必他是深思熟虑有备而来。
爸，现在是和平年代，退万步说即使爆发战争，也是一场国家间的综合实力和高科技的较量。所以，关于岳家拳的传承和发扬，我们要转化思想与时俱进。再者，岳家拳不是普通的拳术，不同于其他类别的武术，它有灵魂、有思想、有使命，800多年前它就以文武兼修、完整和谐虎踞一世。它是文化拳。要体现岳家拳的价值，就要让它走出家门，走进社会。人人都打岳家拳，个个脑海里想的是精忠报国。只有那样，才不辜负于岳爷爷当年的重托。
雷杰一拳击在了儿子的肩膀上。他这两年的苦苦思索，其结果竟与儿子不谋而合。他想了一想，说，如何让岳家拳发扬光大，特别是对他精忠报国思想的传承，我也是考虑了了很久。的确，不去宣扬岳飞思想，岳家拳就和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差不多。只是按你所说的，我们自己首先要身先士卒，还是发不了财。儿子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嘴里嘟囔道，安贫乐道，也是一种为人处世之道。
雷杰频频走进军营、学校、机关、社区、企业、乡镇，一时间掀起了岳家拳热。所到之处，雷杰严以律己，威武不屈，跟他学习的人无一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震撼、感染，这股力量就是来自宇宙间的浩然之气。儿子毕业后选择了与父亲一道传授宣传推广岳家拳。因儿子的加盟，雷杰致力于更深层次地挖掘整理岳家拳的文化精要，他撰写了《岳家功法》、《岳家短手》、《岳家上盘、中盘、下盘》、《岳家圆子步》、《岳家拳五虎》、《“健康中国”战略下黄梅岳家拳的文化传承》、《国之武魂岳家拳》等作品。
800多年前，一代英雄岳飞率领的岳家军势如破竹气贯长虹。今天，雷杰父子要把饱含生生不息的精神源泉的岳家拳向炎黄子孙传教。他们深知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是，他们责无旁贷。“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不患天下不太平！”是岳飞的梦想，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梦想，雷杰父子希望，岳家拳将担负起通往梦想的桥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