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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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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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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镜

童年往事,酸甜交织

1983年春天,我出生在青弋江南岸一个具有古老传说和时代印记的地方——禹王宫。禹王宫,这个名字源于“大禹导中江”典故,据《汉书·地理志》丹阳郡芜湖县记载,“中江出西南,东至阳羡(江苏宜兴)入海”,是指芜湖之东经江苏高淳、东坝、溧阳至宜兴通太湖一水。禹王宫是芜湖人为了纪念治水英雄大禹在芜湖创下的不朽业绩而建立的,咸丰年间毁于太平军战火,后重建,解放前尚存,不知于何年消失。那条以禹王宫命名的道路,于我而言不仅是一条路,更是我生活的脉络,承载了我的整个童年和青春的回忆。

我的父亲,一位普通的麻纺织厂工人,用他坚实的双手和辛勤的汗水,支撑起我们三口之家。在那个仅有32平方米的麻纺织厂宿舍里,我度过了26年,直到出嫁那一天。

芜湖市麻纺织厂诞生于共和国初期。父亲在石硊镇下放支教多年,1978年12月他作为人才引进上调至麻纺织厂。80年代初,在计划经济体制下,麻纺织厂的产品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异彩。那些旧厂房、大烟囱、铝饭盒、瓷缸子、蓝制服、纱布手套……见证了工人们用汗水和智慧铸就的辉煌。印象中,麻纺织厂大门口的地势低洼,每逢雨天就变成了鱼塘。森海都市花园是在麻纺织厂原址建立起来的,它现在也算是老小区,去年老楼装新“梯”,小区的老人们感受到了“一键到家”稳稳的幸福感。与禹王宫路垂直的新时代商业街原先是羊毛埂。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我和父母一起去住在肥皂厂宿舍的二伯家拜年,需要经过那条泥泞不堪的大埂,再绕过一片农田,遇到臭烘烘的猪圈,我会把鼻子捂得严严实实。

每天清晨,父亲骑着那辆大杠自行车送我去上学,经过开关厂、日新化工厂,最终到达码头口小学。一到下课,我们就跑到学校大操场上踢毽子、跳皮筋、跳房子、丢沙包、翻单杠、打弹子……学校门口有各种小摊子,有卖糖画的,有卖棉花糖的,有卖画片的,还有卖香港明星贴画的……放学后,我偶尔会掏出5分零花钱买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和同学一起蹦蹦跳跳回家去。

初中,我每天骑着自行车穿过老13中那条长长的桥廊去学校上课。桥廊的两旁是三方水塘,名曰“盆塘”,其中一方水塘紧邻马塘区医院。父亲的外公尚在世时曾是马塘区医院名老中医。父亲说他在十几岁时得过肝炎,太外公给他开的方剂里有黄连和茵陈,着实苦涩,他偷偷倒过两次,好在喝了半年汤药肝炎就治愈了,现在想来都觉得是个奇迹。马塘区医院也是我儿时最害怕去的地方,只要扁桃体发炎,就会被母亲带去看医生。我特别怕打针,尤其怕做青霉素皮试。

随着旧城改造的不断进行,马塘区医院于2008年在西街李氏宗祠旧址建立起芜湖市眼科医院。而盆塘沿也旧貌换新颜,虽然我们看不到“盆塘塔影”的倩影,但后建的三潭公园也风姿绰约。别致的石拱桥,弯曲的林间小道,远处的高楼与水中的倒影是那般和谐,淋漓尽致地诠释了江南水乡的韵致。

高中,我考入12中,每天骑自行车途经老24中,从老中江桥桥档下穿行,再卖力骑上陡而窄的老弋江桥,路过弋江剧场,滑行至金马门后左拐至儒林街,就到了学校。每天早上第一节课后,我和同学们一同穿过儒林街古巷上的那条天桥去操场上做第八套广播体操。老12中前身是芜湖历史上第一所官办最高学府——芜湖县学,距今已有900多年历史。南宋著名爱国词人张孝祥、明末清初本土著名画家萧云从、清代画家道光帝师黄钺都师出芜湖县学。

今年年初某日,我在芜湖古城占川书局听完讲座后,独自散步至大成殿门口。大成殿尚在修缮中,我只能透过栅栏缝隙静静地远观。那座古老而斑驳的建筑在岁月深处沉睡,殿前蹲守的石狮经历了无数日晒雨淋愈发沧桑,旁边的凉亭仍然保存着宋代大书法家米芾(时为无为知军)撰写的县学碑真迹。大成殿的琅琅书声早已远去,那里镌刻着我白裙飘飘的芳华。我曾安静地坐在大成殿内阅读,和同学们在大成殿前完成了18岁成人宣言。几乎每一届老12中的学生都有一张在大成殿前拍摄的毕业集体照,那是儒林学子难以忘却的青春烙印。

高中阶段学习紧张,最难忘的是1999年暑假去闺蜜Jane家小住几日。她家住在东梁山脚下的东梁村,我们一起爬上秀色险峻的天门山,看“天门烟浪”下的滚滚长江,遥想诗仙李白写下《望天门山》时意气风发的壮志豪情。Jane高考如愿考上安徽大学英语系,毕业后回芜湖在一所高校任教。她时常跟我提起,当年读高中时她寄宿在叔叔家,离学校甚远,有时中午能在我家与我挤在一张床上午休,是最幸福的事。

两年前,父母依依不舍地把禹王宫原址回迁房卖掉,搬到我的单位附近居住。后来当我再次路过禹王宫路时,发现改造后的禹王宫路,社区干净整洁、古色古香,不知何时建起了禹王宫及麻纺织厂历史文化墙,那些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的印记,在一面面崭新的墙上又立体鲜活起来,我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随着城市的发展,浓缩了时代记忆的工厂、破旧的学校以及低矮的房屋建筑,大部分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但依然鲜活在老芜湖人茶余饭后的记忆中,熠熠生辉。当高高的烟囱不再冒烟,当斑驳的机器零件成为老照片,当早晚高峰从自行车大军,变成了公交车、电动车、共享单车和滚滚的私家车车流,以及穿越城市上空如巨龙般蜿蜒的单轨……那些蒙尘于岁月的城市光影,洗尽铅华,焕然一新,我的童年和青春也在时代的浪潮里留下几缕浮光碎影。

青春回眸,杏林岁月

2001年,高考失利的我未能如愿踏入本科院校,我没有填报喜欢的中文专业,而是选择填报了芜湖本地的大专院校安徽中医药高专中药专业,算是弥补父亲的中药情结。当年学校的旧址就座落在赭山东大门对面那条充满岁月痕迹的小巷子里。记得那时赭山公园尚未免费开放,进园需要购买门票。

说起赭山公园,它是一代又一代芜湖人的城市记忆,也记录着我人生旅程中的重要记忆节点。儿时,每到秋天,父母带着我一起去赭山公园看菊花展,大象滑滑梯以及动物园里有我银铃般的笑声。念中学了,我与好友一起相约摩天轮和瞭望塔上,俯瞰芜湖的城市美景。古芜湖八景之首“赭塔晴岚”久负盛名,“赭塔”即广济寺砖塔。相传北宋文学家、书法家黄庭坚曾在广济寺两层阁楼“滴翠轩”读书。“小九华”广济寺的香火历来旺盛,每年农历三十举办庙会。我在大学暑期曾在广济寺后门的那条小径上摆地摊,写“花鸟字画”勤工俭学。结婚前,我和先生在赭山如雪的樱花林里拍婚纱照,畅想幸福甜蜜的生活。如今,搬到市中心住,我常常陪父母去赭山公园闲庭信步,抑或带着儿子一起去爬山,一起瞻仰赭山“文武二将”——刘希平教育家的墓碑和戴安澜将军的塑像。最近,赭山脚下的“者山文轩”书房开放了。我偶尔静坐在里面,捧一本喜爱的书,品一杯香浓的咖啡,感受庭风山月的简净宁和,于不知不觉中将灵魂与岁月一起深藏。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那一年,赭山顶上看月亮,梅花的清香沁入心底的光芒。那一年,自习室里灯火通明,照亮了我的期许和梦想。令人毛骨悚然的人体标本室,让我对生命充满敬畏与感慨。校园里矗立的华佗雕像,如一颗启明星激励着我在医学的道路上不畏艰难。还有杏林文学社,那个充满诗意的灵魂栖居地,激励着我写下滚烫的诗行。

美好的大学时光恍如昨日。男生们周末喜欢泡网吧,女生们则喜欢逛吉和街批发市场买衣服。最令我难忘的是去南陵县丫山野外采药实习的经历。2003年春天,非典的阴霾笼罩着全国,校长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批准我们中药专业学生去丫山采药实习一周。

每天清晨,我们走进丫山的深处,开始忙碌而充实的采药生活。晨曦初破,山间薄雾如纱,山路如古卷轻展,引领我穿越密林深处。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在弹奏一曲古老的乐章。一路绿意盎然,一路繁花似锦。踏着湿润的泥土,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我们生怕惊扰了这方天地的宁静。有几个女生不小心摔倒了,爬起来再继续前行。我们穿梭在茂密的丛林间,野生薄荷随处可见,翠绿的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从黄芪、何首乌、虎杖到金银花、连翘、车前草,老师为我们详细讲解各种草药的特性、功效和采摘方法。我们一一辨识,小心翼翼地采摘标本。

丫山中草药资源丰富,有的长在峭壁之上,有的藏在岩缝之间,每一株草药都好似有灵气的仙子。记忆中,我们需要翻过一座垂直近90°的山峰,去山的另一边“寻宝”。我们的脚下是泥泞的土坡,没有石阶。老师带队,大家手牵着手结队努力向上攀爬。当我们翻越那座陡峭的山,遇见那些芬芳的草药,犹如遇见天边如梦如幻的云朵,心灵顿时得到净化与升华。我切身体验到从“神农尝百草”到《本草纲目》的编纂,每一株中草药都承载着先人的智慧与经验。

一天,我们跟随老师进入一个幽深的岩洞,里面昏暗而潮湿,我们依着手电筒的微光,小心翼翼地进入岩洞,意外地发现了一群蝙蝠在洞顶盘旋。蝙蝠发出尖锐的叫声,让我感到一阵心悸,遂不敢继续前进,便和几个女生一起返回到洞口。那一幕,让人联想到王安石《游褒禅山记》中的名句:“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

在丫山野外实习的每一天都满载而归,神秘的丫山带给我们无尽的新奇与喜悦。记得药用植物学老师每天都特意为我们采摘一些鱼腥草回来,让厨师给同学们做“鱼腥草豆腐汤”。据说鱼腥草具有抗病毒功效,可以预防非典。印象中,我只尝了几口,鱼腥草的味道又腥气又苦涩,和那些美味的土鸡、绿色蔬菜相比,要难吃得多。丫山牡丹基地的老师告诉我们,丫山种植牡丹的历史久远,早在南宋时期就开始栽培,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了,丫山牡丹品种繁多,以凤丹为精品。丹皮制作是丫山的传统农业,常年走俏东南亚国际市场。

如今的丫山花海石林是国家级4A级景区,吸引着众多游客前去游览。谷雨时节,我怀揣着一份情怀,和家人一起重访丫山,发现与20年前的丫山似乎不一样了。丫山建立了中草药博物馆,馆内李时珍和孙思邈塑像让我肃然起敬,陈列的各种动植物、矿物中医药标本琳琅满目,让我倍感亲切。在丫山,喀斯特地貌的石林怪石嶙峋,每一块石头仿佛都在诉说着丫山的历史与变迁。牡丹花竞相绽放,白的如雪,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美不胜收。我流连在那一簇簇牡丹花仙子的裙裾中,却找不到青葱岁月那条来时的路……

扎根桑梓,医路文心

2004年年初,我结束了在中医药高专老校区校办工厂的实习生涯,踏上专升本考试的征途,7月我顺利拿到安徽中医学院药学专业本科录取通知书,并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合肥两年的求学时光,是我人生版图地理跨度离开芜湖最长的阶段。我刻苦钻研学习,即使偶尔有在安大读书的闺蜜陪伴,也总惦记着芜湖。故乡是汪曾祺的“咸鸭蛋”,余光中的“重庆话”,鲁迅的“爱恨交织”,季羡林的怆然泪下。每个月我都忍不住要乘坐绿皮火车回一趟家,与父母团聚,再品味一碗芜湖的麻辣烫,才能温暖我那颗漂泊的心。

2006年,我在毕业招聘会上投出简历,接到了淮南一所医药学校的面试邀请。面对北方城市的寒冷与陌生,我犹豫了。父亲的话如定海神针:“我只有你一个女儿,留在芜湖,天时地利人和,是最好的选择......大不了老爸养你。”

回到芜湖,我在私立院工作的那两年,虽然遭遇低谷,却从未放弃梦想。我坚信普希金那句诗的力量——“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我边工作边研读专业书籍,等待机遇的降临。

在此期间,我邂逅了生命中的“白马王子”。我们初次相遇,是在老中江桥与新时代商业街交汇处的报刊亭旁。他穿着白衬衫,手持一本《特别关注》杂志,温文尔雅,谈吐间流露出淳朴的气质。他告诉我,他出生在白马山下,乳名为“白马”。白马山有很多传说,欧阳玄曾题咏“白马洞天”秀色。这让我听了顿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白马比我大两岁,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在火龙岗镇创办了一家纸箱厂。他白手起家的创业经历与坚韧不拔的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们相爱了。

半年后,我成功考入芜湖市药品管理中心,并与白马订下婚约。我被分配到市五院上班,为方便通勤,我购买了第一辆电动车。五院在神山口附近,那时神山口立交桥正在修建,漫天尘土飞扬。如今的弋江路全线便捷、畅通、快速。五院也焕然一新,成为皖南康复医院,周边的万达广场、神山公园和雕塑公园成为市民休闲的好去处。神山公园,已由一个具有“干将莫邪铸剑”等神话传说的荒山华丽蝶变,成为在全市性公园中唯一被定位为森林型的城市公园。近两年,由芜湖市政府与奇瑞集团合力打造的“芜湖神山音乐节”成功举办,体现了芜湖的开放度和国际化水平,折射出这座城市的“汽”象万千。

我喜欢在闲暇时间写点文字记录生活点滴。初一时,我在《语文新苑》上发表处女作,高中时是儒林文学社小记者,大学时在《芜湖青年》杂志上发表了第一首诗歌。2008年上半年,我在五院工作之余也经常投稿给药管中心内部刊物。一次去药管中心交稿子,领导问我有没有对象,我说:“我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男方家住在白马小区,离市区很远,以后去五院上班得转两趟车。”没想到,过了半个月,我接到领导电话,通知我调至市一院上班,我听了万分欣喜。市一院原址在新市口陶沟附近,从白马小区坐16路公交车即可抵达。

2008年9月,我与白马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朋友发来祝福:你终于嫁给了爱情。从“河南”嫁到了“郊区”,真可谓“昭君出塞”。婚前白马购置的江岸明珠小区是期房,婚后我每天从白马小区去老一院上班的确要花费很长时间。老一院里有一栋古老的西洋建筑——圣母院楼,我当时就在圣母院楼一楼的病区药房工作。据《鸠兹古韵》记载:“圣母院由芜湖天主教会创办,西班牙人设计监造,是芜湖市今存规模较大的教会建筑之一。”圣母院楼是西方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碰撞,是芜湖近代史的重要见证者,是一院的昨天与今天的对话,也是老一院留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半年后,我又被调至市二院工作,同时发现自己有喜了,庆幸家与单位的距离又近了一点。在我快要临产前,白马买了第一辆二手桑塔纳轿车。2009年10月,我在二院的老住院楼产房诞下儿子。我在二院至今已工作15年,寒来暑往在一线为患者服务,虽然辛苦但很幸福。春天,看镜湖细柳随风摇曳,钢琴的旋律在梦想的刀锋上踮起脚尖;秋天,看九华山路的银杏树“满城尽带黄金甲”,感受那一往情深的浪漫告白。相信每个80后芜湖青年都记得儿时的镜湖公园有一座“荷花女”雕塑,后来新“荷花女”雕塑在改造后的汀棠公园重现。还有九华山路五一广场上的“风帆雕塑”,是5720厂建造于上世纪80年代,它曾是芜湖的标志性建筑。进入21世纪以后,芜湖经济飞速发展,道路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多,五一广场大转盘“环岛式”交通开始捉襟见肘,道路拥堵严重,无法适应城市发展需求。“风帆雕塑”在2009年经拆卸与重新组装后,主体部件在“百万雄师渡江第一船登陆点”——繁昌县荻港镇板子矶上重新树立,成为板子矶红色旅游景点的一部分。

2010年,芜湖市高新技术产业园区正式升级为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引进了大量企业。这不但为当地解决了大量就业问题,也为白马的包装公司提供了业务发展机遇。 2016年,国家开始实施扶持微小企业政策,白马申请到企业的第一笔贷款,公司搬进高新开发区工业园的新厂房,并购置了新的现代化生产设备,产品质量大幅提高,企业发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局面。白马的公司已被安徽省认定机构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

我们小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2017年,我们把白马小区的房子置换到金域华府小区,公婆也搬到江岸明珠,这样我们离双方父母的家都很近,方便相互照顾。每到傍晚,我们一家人沿着滨江公园散步,感受长江夜景的无限魅力。落日飞舞,江水于橘红色的虚幻中波光粼粼,远处的中江塔如一朵千年芙蓉,静看人潮在须臾切换中流动。成群的江鸥飞旋于江面,偶尔有江豚出没欢腾。新月似一把白银梳子,缓缓举过头顶,轻盈梳理诗意的浪花。“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树影在月光的涟漪中荡漾。远处的霓虹,邀青春的脉搏一同跳舞。“鸠鸟还巢”的啼鸣声划破长空,群星在深邃的铜镜上,破浪飞舟......今年的元宵节之夜,在长江北岸蛟矶庙旁的大龙湾沙滩上,芜湖市政府成功举办了超级震撼的烟花秀和无人机表演节目,滨江公园和十里江湾人潮涌动。火树银花不夜天,长江之上浪漫星空映照出芜湖的盛世美景与美好未来。

我们在物质生活上逐渐实现了小康愿景,我开始重新点燃文学梦,并于2018年加入芜湖市作家协会。在我看来,医学与文学虽表面迥异,却都承载着对人类精神的探索与关怀。在多年的医学实践中,我深切体会到身心健康的重要性,而文学则是我修身养性、滋养心灵的净土。芜湖市作协举办的各种文学活动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也让我对家乡芜湖有了更深的热爱。去年,经市作协推荐和省作协批准,我有幸作为芜湖青年诗人代表,去阔别多年的合肥,参加首届《诗刊》社暨安徽省青年诗人改稿会。我不仅看到了省城的飞跃变化,也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今年,为纪念新中国成立75周年暨芜湖解放75周年,我又随市作协走进渡江英雄马毛姐的故乡无为刘渡镇,切身感受到渡江精神的伟大以及新农村的巨变。当晚回家我即创作出一首诗歌《在无为大堤上眺望长江》,得到众师友美评。

我喜欢与三两位女文友一起游览芜湖的山水田园。阳春三月的一天,我们在前往湾沚区樱花园的途中,文友的车胎突然没气了,在附近充气时邂逅一片油菜花海。下车后,我发现那竟是白马老家火龙岗镇的美景。那一刻,我深感人生旅途的美妙,真可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三湖一坝生态湿地公园美不胜收,每个季节来都有不同的感觉。我们沿湖而行,走着走着遇见一片“沙漠绿洲”和一面“瓦尔登湖”。孩子们在沙滩上堆城堡,小狗在一旁撒欢,我们便躺在如茵的草坪上休憩。南塘湖的湖水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每一滴水珠都在轻柔地呼吸。偶尔,一只水鸟掠过湖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田埂间的油菜花笑盈盈地晃动,三圣寺的灵塔钟声悠扬,远处一座座村庄好似萨尔斯堡。回家后,我把那天的奇遇告诉了白马,他说:“南塘湖后面就是我小时候住的龙桥村,昔日的荒滩现在变成了老家的后花园。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每个人都要走一条漫长的旅程。等我们老了,就回到那个院子,过朴素而简单的生活。”

时光之镜,像蒙太奇电影一般时空交错,一张张黑白胶片与彩色照片交替剪映,映照着我41载春水秋月。当我敲下这深情岁月里倾城之恋的絮语,正逢5月20日小满节气。我发自内心地想说一句:“芜湖,我爱你!”芜湖从昔日的长江巨埠,逐渐迈向“省域副中心”,芜湖的底气正如这小满节气,将满未满,小得盈满,前程朤朤。小满,是人生修行最好的阶段。我庆幸没有远走他乡,芜湖容得下我的梦想,感恩这片养育我的土地,让我的梦想生根发芽,在我一生的长歌和弦月里盛满花香与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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