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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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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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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爱

我父亲的爱,用温厚、朴实、善良、深沉、勤劳、责任、担当、包容等等我能想到的褒义词评判,怎么都不为过。我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踏踏实实地在人生路上迈着坚实的步伐。而今,86岁的父亲背已微驼,腰板不再挺括,上下楼梯要拉着扶梯,但父亲对母亲、对子女、对亲人的爱却丝毫未减。

父亲有一种爱叫友好睦邻。

父亲在左邻右舍、同事同仁心中,是个吃得亏的人。记得我们小时候和院子的小朋友发生摩擦,父亲不问青红皂白,总是批评教育自己的孩子,经常让我们有理无理都挨打受责备,有时心里觉得很委屈。长大了才明白,父亲那样做是为了搞好邻里关系,因为他知道小孩子打架,一会儿就自己和好了。

土地分下户时,父亲是生产队的一个小组长。农民把土地当成自己的命根子,因土地贫瘠或肥沃,是否方圆成整,是否水源充足,争边界等等,分田地时许多小组的村民矛盾重重,甚至大打出手。父亲负责的那组村民,却个个欢天喜地,笑逐颜开。原来,父亲把在山梁顶上完全靠天吃饭的一个大田分给了自己,相当于一个多人的田产;把位于后山坡底下三个大队交界地方路边的几块坡地分给了自己,因为那里离家最远、土地贫瘠,而且庄稼容易被偷。父亲吃得亏,把良田沃土都分给了别人,把贫瘠荒凉、靠天吃饭的留给了自己。虽然母亲颇有微词,但为了维护父亲的尊严,母亲只好认同。

我家后门附近有股从大山巨石缝中流出的地下水,父亲自己出资请人打了一口水井,按理说就是我家的私有财产了。井水甘甜可口,四季长流。那时村里没通自来水,一到夏天,生产队其他水井都断流,只有我们这口井还有水。来我们这口井里挑水的人排起了长龙,从清早到晚上,络绎不绝。父亲说:“先让远处的人挑水,我们家离得近,提水很方便。”父亲在阳沟放上长板凳、篾把扇或蒲扇,供挑水的人等水时坐着休息、解暑,有时还会舀瓢井水放几颗糖精化凉水给大家解渴。由于供不应求,夏天基本上都得下井舀水。父亲就让身材瘦小、行动敏捷的我下井去帮年龄大的大爷大娘舀水。听到大人们夸我,我就乐此不疲。而我们家要等到深更半夜挑水的人走完了,才下井舀水。经常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父亲喊起来,双手撑着井沿进去,踩着脚蹬一步一步下到井底,一瓢一瓢舀进水桶。父亲站在井沿上打着手电筒给我照亮,水装满了就递下提水钩让我勾牢水桶,他再提上去。我们老家院子的老人都十分长寿,一般都是90多才去世,还有一个百岁老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家能这么长寿,我想主要原因可能就是这井水水质好吧。

父亲有一种爱叫孝枕温席。

父亲从小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父亲1937年正月十八出生于王场镇长石板,排行老二,是家里的长子。因家庭贫困孩子众多养不活,父亲6岁时被送到鱼池二姑婆家寄养,两年后被送往悦来街上幺姑婆家寄养,父亲懂事勤快,深得姑婆们的喜爱。父亲9岁时回到出生地,每天随奶奶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犁田耙地。他身材瘦小,田里的水淹没到大腿根部甚至腰间,为了不让唯一的一条裤子被水打湿,他脱掉裤子,跟在水牛后边,掌着笨重的犁尾犁田。长年累月,父亲落下了老寒腿的病根。

父亲读过“私塾”读过初小,考上高小后因交不起学费五斗(即150斤)谷子而辍学。

父亲知道家里的艰难,没有半句怨言,开始跟煮酒的王师傅拜师学艺。在“窝子冲”煮酒时,父亲每个月薪酬15斤大米,他每天从自己每顿仅有的五钱米中省出一把儿,带回家给他爷爷(我的曾祖父)熬“罐罐饭”(把米洗净,装进茶罐,再把茶罐放进煮饭后余有炭火的灶膛,用余温慢慢煨煮,将米饭煨得香软滑糯,入口即化,很适合没有牙齿的老年人和小孩儿吃。),直到曾祖父去世。

我的爷爷60岁后就不再干农活,父亲作为长子带头给爷爷奶奶称(供应)粮食、菜油、猪肉等。印象中,小时候每到过年,就听见父亲站在街沿对二叔、幺叔家喊:“称粮了!”二叔二娘、幺叔幺娘闻风而动,“老大喊称粮就称粮,老大说多少就多少。”二娘、幺娘一边和二叔幺叔拿出该称的粮食物品,一边高兴而戏谑地开玩笑。

爷爷奶奶住在我家隔壁,父亲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从我家后门附近的水井给奶奶家的水缸提满,看看灶台前有没有柴禾,母亲则在中午抽空洗衣服时到爷爷奶奶家看看有没有换洗的衣物。受父母言传身教的影响,我们长大后只要在家,都会主动帮爷爷奶奶提水、洗衣服。

我上大一的时候爷爷走了,父亲怕耽误我的学业没有通知我,等寒假归来爷爷已静静地躺在坡上。听母亲说,爷爷走的时候,父亲守在身旁,见爷爷落气,父亲一下子瘫坐到地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奶奶逐渐老去,自己煮饭渐渐成问题。作为长子的父亲就带头让奶奶到三个儿子家里吃饭,一个月轮换一次。无论谁家来了客人,煮点好吃的,三家人都会把奶奶请去坐上席。

2003年夏天,奶奶上厕所时不幸掉进粪坑,大腿骨粉碎性骨折,腰椎骨折,吃、喝、拉、撒、睡都只能在床上。照顾瘫痪的老人很辛苦,二叔、幺叔主动提出三兄弟每5天轮流照顾,父亲体谅弟弟们各自家里有事情要忙,坚持自己带头先照顾一个月再轮换。

奶奶每天要拉五六次,夏天井水出水量减少,饮用水尚且供不上,更不能用来洗衣服了。母亲就用篮子提着奶奶换下来的脏衣服到大堰沟去洗。一次母亲低头清洗脏污时突然头晕,母亲支撑不住头部向前重重触碰到大石板上,引发头疼的老毛病。父亲既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又要照顾头疼欲裂的母亲,还要照顾年幼的小侄女,成天起三更睡午夜,瘦得皮包骨头。但他没有半句怨言,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每一件事。

就在父亲照顾奶奶恰好满月的当晚,奶奶拉着父亲的手说:“儿呐,我要走了,我不想再拖累其他孩子了。感谢你和玉祥(我母亲)不怕脏不怕臭照顾我这么久。你是个大孝子,我在天上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奶奶说完安详离世。

我不知道父亲会不会长命百岁,但父亲对爷爷奶奶的孝顺,却给我树立了学习的好榜样。

父亲有一种爱叫不离不弃。

1960年农历8月16日,父母经人介绍喜结良缘。没有山盟海誓,心里却默然许诺要相亲相爱、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共度一生。

母亲在生下我后第28天开始生病,头昏眼花,头痛欲裂,什么事情也干不了。家里的农活,三个孩子及生病的母亲,都靠父亲一个人打理。那时父亲在乡政府煮饭,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熬中药,然后给孩子们煮面条。母亲病情严重时,父亲背着我,牵着母亲到忠县、复兴、万州等地就医。披星戴月出门,暮色苍苍回家。那时交通不发达,出门都是步行,父亲脚上磨起血泡,但他从未抱怨半句。

有一年母亲病得特别严重,父亲决定辞掉乡政府的工作,回家好好照顾母亲。乡党委书记几次到我家给父亲做思想工作要他回单位工作,允诺只要他回去就马上给他转正(给编制),都被父亲婉拒。父亲说,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人丢了,就再也没有了。小时不懂,现在才明白,父亲对母亲的爱有多深啊!

父亲带着母亲四处求医问药,给母亲熬中药熬破了好几个陶罐子。在父亲精心呵护下,母亲终于挣脱了死神之手。

父母十分辛劳地把四个孩子拉扯大,供我们上学,日子虽然艰难,他们却从未红过脸,吵过架。期间,母亲两年、一年或半年就大病一场,父亲总是笑脸相迎,安抚宽慰,不离不弃。

2014年,经过万般游说,父母终于从老家搬到西沱镇上先生单位分的房里居住。天晴时父亲每天去广场锻炼身体,顺便带着母亲去跳坝坝舞。我们有空的时候就去坐坐,唠唠家常,先生给他们做做饭,改善改善生活,其乐融融。

2020年疫情爆发后,我做手术被困在县医院,西沱疫情封城。父母呆在西沱,哥哥姐姐在市外不能回家看望,虽然弟弟和小侄女在家陪伴,父母还是深感忧虑和焦躁。母亲忧思过度,头疼的老毛病再度爆发,从此一年比一年严重。疫情形势好转,我即带着母亲到重庆大医院看病,每次出门,母亲都表现出对父亲的依恋和不舍。父亲笑着安慰她说:“你跟汪英、小明出门,他们耐心细致,我很放心,就不用跟着去了。我去了也不起作用,还花钱。”

2021年,母亲的病情更加严重,有一段时间吃饭都要我像哄小孩一样喂才吃一点。我心里十分担忧和害怕,生怕母亲有个三长两短,父亲一脸凝重,每天按我说的给母亲煮饭弄菜。虽然父亲没说,但我能明显感觉到父亲的担忧和不安。

2022年开始,母亲的病情更加严重,走路不得劲,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天晴的时候父亲鼓励母亲下楼走路锻炼,父亲在前母亲在后,绕西沱古镇中心地段一圈再回家。一天父母下大梯子时,母亲一脚踩滑,父亲本来牵着母亲的手,两人重心不稳一骨碌滚下20多级台阶,所幸苍天眷顾,母亲只是摔了淤青,父母并无大碍。从此外出散步,母亲走前,父亲断后,爬楼梯更是如此,几次母亲向后仰倒,幸亏父亲在后面挡着才避免了危险的发生。

慢慢的,母亲生活自理能力越来越差,吃饭、吃药、洗头洗澡完全要人照顾。父亲每天起床煮好早饭,喊母亲起来吃了,就去菜市场买菜。有时买的东西稍微重了点,比如米、南瓜等,父亲弄不动,就叫辆三轮车送回来。由于去年政府整顿三轮车后,路上活动的三轮车很少,父亲有时等半天才能等到一辆。回来蹬起八字脚,非常吃力地一点一点往家里搬。

母亲的牙齿越来越少,大牙几乎脱光,父亲在地摊上做了假牙勉强可以将就,母亲做过几次都不合适也就不再折腾,吃饭很成问题。看着父母生活越来越吃力,我几次提议给父母请个保姆做饭都被父亲拒绝。父亲幽默地笑着说:“我就是最好的保姆,没有谁能比我更好地照顾你妈妈了。你看,你妈妈爱干净,每顿饭前我要给她系上围腰,防止食物落到衣服上。她吃东西漏嘴,弄得满桌子都是饭菜,人家看到了心里就不舒服,我还要笑着给她抹干净……”

母亲望着眼前满满一碗饭菜发愁,不动筷子。我忙问怎么了?母亲带着哭腔说:“汤少了。”父亲连忙站起来用勺子给她碗里舀汤。“汤多了。”母亲又不高兴了。“好好好,等你吃一些了我再给你舀汤哈。”父亲笑着说,那语气就像哄年幼的孩子。

“我每顿吃药也要你爸爸烧热水、倒水、把药分好。现在自己无法洗澡,你没来的时候,都是你爸爸给我打干抹,换的衣服都是他洗。洗脚自己坐不下去,洗完后自己起不来,每次洗脚都要你爸爸拉扯我。晚上也是他起来给我盖被子,真是太麻烦他了。他自己也经常脚疼、腿疼得睡不着,半夜起来坐到天亮,却从不叫一声苦。”母亲絮絮叨叨,声音里充满感恩和无奈。父亲敦厚地笑着说:“年轻的时候我常常在外面,家里主要是你一个人干活,还要带几个孩子,辛苦你了。现在我不出去工作了,你也老了,行动不便了,就该我照顾你撒,不然啷个叫夫妻呢?夫妻就应该互相关心、相互照顾嘛。你不要想多了,我要活一百岁,你也必须跟我活一百岁,没有我的同意,你是走不了的,你就安安心心过好每一天。至于头疼这个问题,那是老天要让你受活罪,那有啥子关系呢,你不理它,当作没这个事就行了。”逗得母亲笑了。

父亲有一种爱叫舐犊情深。

小时候,父亲对我们的爱,如沐春风,关怀备至,含辛茹苦把我们四姊妹养大。长大后,父爱如山,父亲把对我们的爱隐藏在心底,虽然嘴上不说,行动和眼神中却透出浓浓的父爱。

这次去看望父母,父亲郑重其事地给我讲了几件事。

一是他要请人给老家因多年未住人、年久失修而腐朽、垮塌的老屋盖个钢棚,可能花费1-2万元。我问父亲这个事情告诉其他子女了吗?父亲说没有,他说没必要告诉他们,让我知道就行了。我表示不赞同。父亲气恼地说:“现在你们都生活好了,也不需要我为你们留钱。我想做个钢棚给老房子遮风挡雨,能把我们后面的十几年管过就行了,这是我和你妈妈一辈子的功劳啊。我自己出钱,不要你们拿钱。这个事情我和你妈妈商量过,她也同意。”妈妈却说:“我就说不要回去弄那个东西了嘛,没得用。”“她以前是同意的,现在看到你又反悔了。”父亲不高兴地说。

我对父亲说:“我觉得盖钢棚真的没有必要。一是你们不可能回去住了,弄这个意义不大,白花钱。二是盖这个钢棚风险大,现在老房子已经腐朽垮塌了,万一安装时钢棚倒了把别人砸了怎么办?”父亲说:“院子现在只有一个老人了,哪里那么巧就砸到了呢?”我说:“万一安装时工人摔了,摔死摔残您都得赔钱。”“他自己做活路不小心,摔了还要我赔钱呀?这不可能吧。”父亲疑惑不解地问。我举例说,县城某家安窗帘,工人安装时不小心从窗台扑出去摔死了,房主赔了很多钱;某家安装防护网,工人自己不小心,人连同防护网一起掉下六楼摔死了,房主也赔了很多钱……“万一出了意外事故,您年纪这么大了,哪有钱赔偿呢?人家只能找我们这些子女赔偿。哥哥姐姐弟弟他们离得远,人家就只有找我赔。您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不是害我呀!”我假装生气地说。

父亲沉思片刻,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那好嘛,我不弄了,不弄了。”我知道父亲的心思,那个房子是父母一辈子的“业绩”,好不容易才弄好的。前些年国家搞宅基地复垦,我劝他们,反正不回去住了,房子也是慢慢垮掉,拆了多少捡几个钱,父母不同意,父亲甚至赌气说:“我让它烂,就当捐给国家了。”后来父亲又提议给房子弄个钢棚,我没有同意,我不是心疼钱,主要还是觉得没有价值,而且风险大。为这事父亲很久不给我好脸色看。现在父亲终于答应“不弄了”,主要是缘于对子女深沉的爱,因为他不能给子女留后患,不能害子女。

停顿一会儿后,父亲又望着我:“我再给你说一下,我们住你的房子,决定每年要给你2500元的房租,虽然你和小明多次表明不要,但这是我和你妈妈的心意,我不能老是亏待你们两个人。我每年都会把这个钱存到银行里。”我笑着说:“父母住子女的房子,根本不需要付房租,再说,我们也不差您这点房租费。姐姐上次回来也说了,你给我们的房租费,不能直接给我们,等你们百年归世后,四姊妹来平分,给不给我们,由他们自己决定。”没想到父亲听了决绝地说:“这个房租钱,我和你妈妈决定了只能给你们,谁也别想来分。我们决定了就作数,哪个也无权干涉。”我看父亲生气了,赶紧取出两个有机南瓜转移话题:“这个事情到时候再说吧。母亲节那天妈妈说不要鲜花也不要衣裳,什么都不要,但我晓得您肯定要南瓜。”母亲高兴地说:“是啊是啊,我那天说啥子都不要,就是忘了说要南瓜,还在跟你爸爸后悔呢。没想到你们就买来了,你们真贴心。”其实这是先生贴心,那天去超市,我忙着去买防晒霜,倒是先生去买了两个有机南瓜,他说妈妈现在最喜欢吃南瓜了。

我又提议给父母请个保姆。父亲说:“你不要请保姆,只要我还能动,我照顾你妈妈就行了。”接着父亲语重心长地说:“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不同,我和你妈妈生活几十年了,我服侍,她有时都还不太满意,何况请个陌生人来,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我们很难适应,特别是你妈妈。”我说那就让我们几姊妹轮流回来照顾吧,毕竟你们岁数这么大了,妈妈也确实需要人照顾了,您自己腿疼脚疼,照顾妈妈很吃力。父亲说:“现在让他们回来照顾也不现实啊。你姐姐虽然在领退休金了,他们还要挣钱供小儿子读大学。而且她这么远回来连续照顾三个月,家庭照顾不到,弄不好还会引起家庭矛盾。你哥哥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他被返聘回去工作,你嫂嫂还在上班。母亲节那天你哥哥发视频说,等再过个六七年,你嫂嫂退休了,他们就把我们接去耍一段时间。你弟弟还在上班,你弟媳妇虽然退休了,但要照孙女,而且有空的时候她也在找零工做。小明现在石柱上班,专门请假回来照顾我们,他工作还要不要呢?你也还要上班。你们都要以工作为重,不能因为照顾我们影响工作。等将来我实在动不了了,你们再回来照顾吧。”父亲的话深明大义,但我知道这饱含了父亲诸多无奈和对孩子们深沉的理解、包容和厚爱。虽然父亲是86岁的高龄老人了,但他不愿意给子女添麻烦,凡事都想自己竭尽全力担当。请保姆父母不要,子女又不能回来照顾,父母为了不让先生请假回来照顾,现在先生做的菜父母都不吃了。我自己不会做饭,身体不大好也需要人照顾。每当看到父亲蹬起八字脚爬楼梯、佝偻着身体做饭,看到父母吃着简陋的饭菜,我就心痛不已。但我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让他们安享晚年,只能悄悄流泪、暗自神伤。

父亲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舐犊情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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