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高龄”、七十六岁,走路带风、有劲,一点也不显老态。每每周末,她当主角,在厨房里操起锅盆瓢碗交响曲,为我们忙碌着可口可乐的午餐。
午餐食者成员多,儿子、儿媳、孙子、重孙儿全部到场有十一名。妈妈生怕我们吃菜吃少了,总喜欢用筷子往我们碗里夹菜,有时还将筷子在自己嘴上吸吮一下,发出“吱”的一声,不管我们爱不爱吃,冷不防地又给这位夹上一砣肉、给那位夹上一拄菜。一桌饭菜若是“光盘”,一点不剩,妈妈就最高兴,劳动果实被分享后,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自豪感。
妈妈是党员,新冠疫情期间,妈妈格外听话,积极响应祖国号召,独自宅在家里闭门不出,天天在看党报、读党刊中充实着自己,过好每一天。她撤销动员令、不办家庭“团拜会”,渴望“打牙祭”成了我们美好的向往与等待,等待妈妈请我们团圆吃饭搓一餐的利好消息。
好日子是会到来的,但有时是会迟到的。疫情管控松动了,回家串门的秩序恢复如初。周末,妈妈张罗了一大桌子饭菜,把我们喊拢一堆换换口味,改善生活。未成曲调先有情。开饭前,妈妈与往日不一样,说出个谜题考考我们再吃饭。只要老人高兴,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在鼓掌通过声中,妈妈脱口而出:“身体细长,兄弟成双,光爱吃菜,不爱喝汤,请打一生活用品”。“筷子”,孙女抢答着。“回答正确。为什么今天要重点提到筷子呢?主要原因有不少。”妈妈话岔儿打开了。
妈妈说话凭依据、讲根据。国家倡导公筷是为卫生问题设计的,使用公筷公勺有利于杜绝唾液、飞沫在餐桌上传播,防止“病从口入”,有效阻隔疾病口口传染。
妈妈说她是旧社会过来的人,过去不论是自家人吃饭还是招待客人,总喜欢使用个人用的一双筷子给别人夹菜,这样才显示关心晚辈,表达对客人的热情程度。有时,极不雅观,给别人夹菜时筷子上还沾有自己的饭粒,于是就将筷子在嘴中吮一下,表示是干净的餐具,然后再给人夹菜。别人拒绝不好,不拒绝也不好,喜欢吃也不好,不喜欢吃也不好,只好默默地接受了。旧习惯要革命,丢掉它很难。再难也要迎头上。妈妈说她是一家的“总司令”,必须带头示范,并下达“军令”,从现在起,吃饭一律用公筷。说着做着,妈妈把一双双红色的竹筷子分列在菜碟上,吃饭用的筷子是另外一种颜色,等到着我们的响应和实施。
筷子一提,可以可以。妈妈有要求,我们有行动。一场革新运动迅速在家庭成员中掀起。现在在妈妈承办的“宴席”上我们都自觉使用公筷,尽管动作有点生硬,不熟练,不很顺手,相信时间一长,一定会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