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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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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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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 村民的“胎记”

 石磨 村民的“胎记”

凛冽之声渐渐响起,秭归县磨坪乡龙潭坪村好像接到了“换装”的指令,山上、山下顿时成了一片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少儿不知冷滋味。孩子们视皑皑白雪为洁净的地毯,三三俩俩牵着手如同玩“呼啦圈”似的,在上面旋转不停。孩子们舞之蹈之,小嘴巴也没歇闪,而是歌之咏之:“一块田,圆溜溜;里头种,外面收。”“两块饼,一样大;嘴里吃,腰里撒。”“身子滚滚圆,上旋下不旋;吃豆嘎嘣响,满嘴吐白面。”

孩子们向天而歌的谜语童谣就是门前的一大景观——石磨。

好风凭借力。乡村振兴的东风吹拂得龙潭坪村民浑身潮热。在打造最美庭院建设中,户户“各端一盘菜,共办一桌席”,齐心做到了一户一策、一屋一景、一院一观。设计指导方案一套不行,二套备份;改了重做,再完善,至到村民满意为止!就这样,祖辈称之的“护胃机”“保命器”的石磨重新派上了用场,成了自家门前这一独特的景观。石磨或蹲或卧,凸显多样性的排列与组合。有的磨扇紧紧咬合,难舍难分;有的磨眼上扎上头绳,迎雪松盆景在这儿凌风傲寒;有的在磨槽上贯通了自来水,滋生了潺潺之音。虔诚的村民们不为别的、只图个“石来运转!”

畜耕时代,龙潭坪户户都有个“标配”——石磨。收获的粮食,只有靠石磨碾细才能满足一日三餐的供给。石磨构造简单,两个扇形石盘和一个壶形嘴的磨槽配对组合,最底层的扇形石盘称其“磨盘”,是固定的,上面的扇形磨盘可以一圈圈转动,它不像碾砣那样往前滚动,而是水平圆周转动。上层磨扇中间上下对称通连着大人拳头粗细的圆孔——称“磨眼”,粮食倒入,经由此孔缓缓流入石磨,经上下磨扇绞合处的石槽翻来覆去的磨和粉碎,一点一点磨碾到磨槽中。磨面的时候,事先在磨眼粮食堆上插两根细杆——通常用筷子,称为“磨稠”,用途是调节粮食流量速度和米面磨得粗细均匀。

白天,村民出坡在田间干活。推磨只有晚上“自习”,俗称“打夜工。”这门活路即是一项力气活,也是一门技术活。推动这盘大磨需要合适的力度、速度,劲小推不转,快了人易累。倘若时快时慢,磨出的粮食就粗细不均。喂磨也需要技巧,每次喂入磨眼的粮食要刚刚好。传说有位小伙子向邻县巴东一位姑娘求婚时,女方家属问小伙子有什么特长,小伙子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我会推磨。”姻缘一下子就缔结成功!

七十年代后期,龙潭坪村旧貌变新颜。烤烟的丰产丰收使这儿村民户户富裕。家家都置备了“新丁”——钢磨、电动机和磨面机。石磨被电磨代替而光荣退休了。村民的石磨,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也见证了山乡数代人的成长。作家海伦·凯勒曾在《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中写道:“这一天,我将向世界,向过去和现在的世界匆忙瞥一眼。我想看看人类进步的奇观,那变化无穷的万古千年。这么多的年代,怎么能被压缩成一天呢?当然是通过博物馆。”村民们朴实,不该忘记的终究不会忘记,他们觉得石磨不是一块块冷冰冰的器物,是祖祖辈辈与自己生产生活的知心爱人,是同自己共呼吸、同命运的“胎记”,于是村民把昔日“土葬”的石磨刨了出来,把磕碰伤残破裂的石磨“美容”修复,有的家庭没有“库存”的石磨,他们请能工巧匠錾成了一批,在各自的家门口前摆成方阵,汇聚成石器时代的窗口,酷似“民俗博物馆”,供人参观。

“推磨,拐磨,我跟奶奶学推磨,推的粑粑甜不过、、、、、、”《推磨歌》村里人人会唱,百唱不厌!为何不腻不厌?村民说从前的苦难生活是石磨帮他们撑过来的。好事世上磨。新时代石磨定会焕发出新的寓意,那就是将乡村粗糙的生活推出了细腻和精致,将苦涩的日子磨出了温馨和香甜,将勤劳的家庭推向了更为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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