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散文）

田园（散文）

或许是不经意间邂逅，或许是打发一段无聊时光， 走过许多美丽的山水，看惯了洞庭湖的宽阔与宁静，读懂了湘江的动感厚重，看见公园如集市般热闹，品尝到湖南臭豆腐绝不仅来源于小巷，惟独田园的自然与奇特，晶莹般的绿色史诗会萌发诸多创作灵感，生活乐趣。

弥漫着泥土芬芳，看看鸟鹊在电线杆子上的争斗，或许......不用去猜测。

从马路上拐进一条狭长小道，呈现在跟前是一望无垠的麦田，青青的麦苗刚刚出土，麦芯嫩叶还泛着鹅黄，大多数叶片仍紧贴地面，偎依着肥沃的土地，她们吮吸养分、露珠，犹如小草尖尖的脑袋，不时透露出使劲向上生长的力。一条清澈的小河延伸向远方，硬生生把这片麦田劈为两块。

我的目光缓缓从河沿向上移，猛一回头，一块笔直的白色路标在眼前，上面用朱红赫然写道：平八桥村清水河，河长：周六一，平八桥村村支书。

回想起来，去年也来过这里，以前是很广袤的开阔地，或者说是一片荒园。这里的变化可真大啊。沿着河堤小路，无聊地踢着路上的石子，埋头思索，一边默默地往前走：我最好奇的还是那小河尽头，潺潺水流从远方而来，清澈明净的河水从哪里来的，河里有鱼吗？是人工河吗？脑子里不断冒出那许多奇怪的念头，五花八门。

“我要到那边去。”

“爸，我要到那边去！”

循着小男孩的喊声，我内心着实被吓了一跳，抬眼看时，从很远处的小石桥上缓缓走来两个“男人”。仔细打量时：男人右手举着一只大蝴蝶风筝 ，左手牵着小孩，小男孩紧握着根拇指粗的棍子，不停拍打着野草，蹦蹦跳跳地走过来。

“ 快点，爸！”

“风筝掉河里了 ！”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如箭一般飞奔向河沿，近河堤旁，男人用小孩的棍子，忙乱地回拨着河水，经过男人不懈努力风筝总算捞起：刚才精神的蝴蝶现在垂头丧气， 骨架断成两截，看来要再飞在高空是不可能了。眼前的一切，被左右摇晃的小男孩看在眼里。

“哇，哇”

他大哭起来。

“犟娃，我让你妈再买一个”

男人回头拦腰抱起小孩，转身放在干净的河床上，也拍拍屁股紧挨小孩旁坐下来，再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天，一边哄着小孩不哭，一边静静地护着小孩沐浴着日光浴；只是小男孩刚刚止住哭声，右手挥着长长的棍子不甘心地朝清澈的小河拍打着，拍打着......温和的阳光照过麦田，照过对面满是金黄色水稻茬头的稻田，再有电线杆子上鸟鹊不时的争斗声。

男人睡着了。

我驻足在一竿子远的田园小路上，任凭“呼”“呼”风声在耳畔，摒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小男孩的兴致，男人的梦乡，嬉戏的小鸟，静静的阳光，潺潺流水。在我眼里，田园这时候的梳妆无疑最美的，我寻思，大自然又赋予妙手丹青这般美妙的田园画卷，只可惜我不会作画，也不善于挥三尺卷临摹成佳作，只可惜大自然的恬淡无边！

“打着鱼了，打着鱼了！”

仔细看时：男人从熟睡中惊醒，一条筷子长的鲫鱼跃过小男孩头顶，小男孩手舞足蹈地呼喊着，脱了裤子准备往河里跳---男人一把攥住小孩后背，自己挽起裤腿，‘扑通’跳进小河，在没过大腿河水里摸索着，不停用棍子捅着小河深水处的水泡.....

小男孩“咯，咯”欢笑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男人始终没抓起一条鱼来，看看时辰不早，跳上河堤，抱起小孩朝我这边走。近旁时：我才看清，男人并不老，戴着宽边透明眼镜，眼睛很有神，；小男孩却像个小姑娘，窄窄的脸蛋，红苹果红扑扑的样子，看我在看他们，朝我挥挥小手......

我也朝小男孩挥挥手。

男人也在打量我，似乎要问什么，却又停住了。只是牵着小男孩，一边看看路旁青油油的麦田，经过我身旁，往后，继续随小男孩嬉闹着朝后面走去。我其时已走过小石桥，在小河对岸的田埂上，拣一处干净的田埂坐下，目光远远绕过小河，麦田，看着他们父子俩离开！

几只鸟鹊，在电线杆子上争斗着，时而飞到对岸的麦田里捕啄虫子。天阳的余辉散落在山梁边，晚霞从头顶飘过，不远处残留有水稻茬的稻田，金黄色一遍，堆放的干草垛处愈发稀少的小鸟雀的叽叽声， 天色已不早了。

再回头，远远地看他们父子俩时，男人和小孩早走过我来时的路，又折回来，顺着麦田的田埂，一蹦一跳走向宽阔的马路。

落日的余辉似乎散尽，只留下半边脸藏在远处的山头。再向男人那边看看，小孩已落在后面一大段路，继续用棍子敲打着路边野草，敲打着田埂上的泥土......

"爸，等我！”

“以后还来吗？”小男孩说。

“还来。”

“不过下次要等你作业写完的时候”

“不早了，你妈已把饭烧好了”

‘发信息催我们回去！”

男人哄着儿子，一边越过又一个田埂，看着青油油的麦田，恋恋不舍地离开。小孩说：爸，等我！我的眼泪不自然的流下来。在他们越来越小越来越低的对话声中，在目不能及愈发模糊的背影里，他们爬上大马路，渐渐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茫茫的雾气中。

再抬头看天空时，刚才藏在山头半边脸的夕阳，不见了踪影，从远处田埂上远远走来一身灰色衣服的女人，看她大声地朝我这边吼，是谁在田地那边逗留，我们是靠乡里扶贫款买的种子，刚刚施过肥的麦田......我一惊，是不是园子的主人来了，趁着时辰还早，匆匆顺着来时的小路，沿着路标指引的方向，急匆匆朝妻住的地方跑去......

注：据原创作品个别字词有改动

(文|王勇全)

 2018年01月08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