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记忆中的往事,有的虚无缥缈,有的模糊不清;有的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记忆犹新,有的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而让我最难忘记的那盏似乎仍然散发着煤油(乡下人统称‘洋油’,火柴称‘洋火’布称‘洋布’,香烟称‘洋烟’、‘纸烟’)气味的“煤油灯”。这大概使新时代的后生们所不曾见到过的、过去的那些昏暗的煤油灯光,恐怕也不知道什么是煤油灯,或者说是柴油灯,这已成为留在世界上过往的古老的故事,年轻的后生们一定想听听这些虽然古老而又新奇的故事吧。
记得小时候,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每到夜晚,常常伴着昏暗的冒着缕缕黑烟、散发着油脂气味的煤油灯,读书学习,写作业;母亲也常常陪伴在一旁,替我剥灯花,灯花剥掉之后,灯光顿时显得格外的明亮,书上的字迹也看得格外的清清楚楚。母亲坐在一旁,要么缝补衣裳,要么纳着鞋底或者缝制鞋帮,要么纺棉花线……总归,母亲一天到晚闲不住,总是有着干不完的活……
尤其是在六、七十年代,农民的日子过得相当的艰苦,物资十分匮乏,经济上相当拮据,常常囊中羞涩,捉襟见肘,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一粒米恨不得砸成八粒瓣,日子过得紧巴巴地;说实话,计划经济那会儿,即使在农村购粮也得要粮票(有地方粮票,如“河南省粮票”、全国通用粮票两种);买布有布票(也分地方和全国通用两种);包裹日常生活日用品,按季度或者按月限量购买,不得超出计划;就连点灯的煤油按户头按月发购油票定量限购,所以,点灯用油几乎是很难保障供给,在缺油的情况下,可以说是什么样的法子都用上了,有条件的可以点桐油、或者是蓖麻油,甚至在极其缺油的情况下,用香油代替煤油。
我记得上小学和初中那会儿,每晚上夜自习,父亲用蓝墨水瓶制作了一盏煤油灯,母亲定时限量添加煤油,为了节省用油,用棉线做的灯芯搓得细细的,稍微的露出点灯芯绒,只要灯光能够照见书上的字迹,能够看清作业本子的方框格或者单行行就行,有时候还突发奇想,往煤油灯里添加水,以为这样煤油可以浮在水的上面,能够节省点煤油,其结果,适得其反,灯芯遇水后把煤油的能量全部排挤出去,整条灯芯吸收的全部是水,很难点着,这样不仅没有节省下来煤油,反而浪费掉了。想想,小的时候,真的是那么的天真幼稚,愚钝、可笑、无知。
在我的记忆中,煤油灯的种类有好几种:有带玻璃罩的煤油台灯,这种灯一般老百姓用不到的,基本上是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才能用到。农户人家基本上都是用蓝色的墨水瓶制作一盏小煤油灯,用起来很方便。再就是带玻璃罩的煤油马灯,既防风又使用,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拥有一盏煤油马灯。过去,农户人家几乎夜里外出都用得上。
记得有一句农谚:“白天游游走四方,夜晚点灯补裤裆。”是啊,过去有多少个农家子弟,陪伴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追求着自己的梦想、追逐着理想,探索人生的成功之路。
遥想当年一代伟人毛泽东,在延安窑洞的一盏煤油灯下,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以睿智的军事理论指挥千军万马,用如椽的大笔写下举世瞩目的鸿篇巨著《论持久战》;他以“敌进我退、敌疲我打”的精辟的论断,取得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建立了红色政权。
正是“一盏红色的煤油灯”,驱散了笼罩在中国人民头上的阴霾,为中国人民带来了曙光和光明,使中华民族扬眉吐气地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是啊,一盏红色煤油灯已成为历史最珍贵的精神遗产,已成为历史的最珍贵的记忆。她将会以慷慨无声的音符,述说着过去那些酸甜苦辣咸,记述着那段历史的见证,让世人时时刻刻铭在心:勿忘历史,奋发有为!
是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时代在更新交替。如今,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日新月异的变化;中华民族走向了伟大的复兴之路,全国人民正以崭新的姿态,勃发英姿的磅礴气势,铿锵有力的步伐向小康生活迈进。也正应验老一辈人留下的古老的歌谣:“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铁牛遍地走……”
“煤油灯”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