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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再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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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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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之外双峰山

说到底,驴行之于我,还是健身至上,所以双峰山是每年必游之地。

回到四祖寺广场,大家才发现,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是的,整个行程就是以四祖寺为中心,穿越三座山,翻过两条岭,经过两座山寨,完成四个半小时的行程,实现我们此行的完美收官。

走在双峰岭上,背着户外的行囊,沐着初春的阳光,浴着微微的东风,踩着厚厚的落叶,拂开参差的荆条,舞起鲜艳的沙巾,吼出欣喜的尖叫,我喜欢这样的徒步,喜欢这样的闲暇。此刻,一切还是冬的样子,远处湖水潦缩,光山秃岭,近处乱枝横斜,地面小草吐出嫩绿。是的,生命总在寂廖中默默地顽强生长,越是萧条,越是堀起。是轮回呢?还是注定呢?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山岭,连着春秋,连着荣枯。从观音寨走来,过水云宫,到双峰间,再经紫云洞,一岭连着一岭,一山牵着一山。这山岭间,竟然这么多的寺观。而且每座寺观都很有生机。寺有寺容,观有观状,香火缭绕,僧道繁忙。许是遇上十五元宵的机缘吧,一路上,信男善女,络绎不绝。不过也有很多人是借机出来赏心踏春的,佛道再好,怎敌得春光无限。

若能穿越到四五百年前,想来我和这些信男善女怕是不能这么潇遥自在走在这山岭间。也不知那时有没有这些寺院,就连四祖寺也是几经兴衰,在毁损和重建中反复至今。不过观音寨是有的,双峰寨也是有的。岭上荒草丛生,却掩不住山寨门经久的雄姿。观音寨的一段城墙,尚余二十来米长,三米来高,气势不减当年。不知道当年,是哪条好汉把守此寨。也不知道那条好汉为了什么才啸聚山林,是强取豪夺的凶顽,还是替天行道的好汉,亦或是隐世避俗的高人,也许是逼上梁山的穷根,说不定还是为情所困的痴心人。不管是什么人,这段故事都如眼前的一阵风,感受得到拂面的愉悦,却摸不到风的影子。岭上没有好汉,甚至没有人烟了,只有山寨依旧,荒草一片。当年这里曾经有怎样的争斗,有怎样的挣扎,有怎样的狂浪,都随风而逝了。

设若山寨和寺观同在,我便是十分地好奇。这寺观是保佑这些绿林好汉呢?还是普度天下众生呢?若非保佑绿林好汉,这些豪强又怎么容忍得这些僧道?若是保佑这些绿林好汉,又怎么兼济天下呢?如此,为盗者,固然纠结,僧道呢,亦曾纠结么?看来我们这些芸芸众生,生活中就算有些许痛楚,也便不值得纠结了。

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争斗,那些壮烈,那些纠结。今天,风清云淡,阳光灿烂,走在故事之外的山岭间,只有惬意,只有欢乐。走着走着,也便走出一丝的伤感。

以前学素描,没有专用的素描纸,就用60克的白纸裁着画。到现在,还有些习作留存,但大都遗弃了。遗弃是因为信手涂鸦,糟踏了白纸。而我看这条岭,单凭景点来说,质地远远强过我挑选的画纸。这条岭,荒草埋没了山岭,但埋没不了历史;寨门忘却了英豪,但忘不了争斗;山高势险,怪石嶙峋,极目之处,一边是永安水库如碧玉丝绦缠绕着群山,一边是千年古刹静卧谷间。绵延的山丘,望得断的是归途,望不断的是乡愁。但是这么好的一条山岭,却让杂枝乱苛缠绕,即便我们这些常年户外的驴行者,也只有在春冬两季才能走上一走,寻常人却难有机缘际会如此独特的行程。但要是岭上杜鹃嘻春,栎花飞扬,双峰岭一夜红遍江南,却也不是梦想。宝珠生光,却怎奈何泥淖深藏。

杨宕村转角处,一株白梅独自飘雪。这是预期的开放,但我以前一直以为这是樱花。枝上有小刺,花只有小一角硬币大小,也是五瓣,净白色,花萼深红。在阳光下,这一树梅花娇艳欲滴。虽然没有传说中的暗香浮动,但也足以让心动。这深山里的野梅,是不是就是我们这个梅城得名之佐证呢?如果不出所料,这一片连绵的大山里,有多处梅花都在寂寞中灿烂。可笑的是,总有人自以为花为人开。殊不知,花自无情,人自多情,还不若花间的蜜蜂,采得花蜜酿芬芳。

终于下得山来,行程已尽,思绪未了。柳宗元在四祖花桥上曾题诗“破额山前碧玉流”,那么,双峰山是不是就是破额山呢?也罢,管他是双峰山,还是破额山,也总是那座山。山若锦绣,游人自来。

别了,双峰山;别了,碧玉流。我不记得春天里的故事,但我会记得春天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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