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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再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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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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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流歌

很小的时候,爸爸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一包虾条,那个香啊!至今犹在!一包虾条,姐弟五人,分分钟就没了。姐姐们满意散去,我却仍在回味。哭着吵着,“还要还要!”然而无论我怎么吵,万能的爸爸依然不能再来一包。很久很久以后,那个问题一直在心中:为什么大人也有不能做到的事?

还是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早上,隔壁传来阵阵很压抑的哭声。好奇地想要去打听,姐姐拉住了我,说隔壁的哥哥走了。走了的意思我懂,就是去天堂了,可是哥哥的胡须还没长起来,怎么会走了?姐姐不说,但是村子里的婶娘们窃窃的聊天里,隐约知道,好象是和前排屋的姐姐有关。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哥哥会为姐姐走了?

姐姐到了论嫁的时候,家里总是有人来,同村的哥哥,别村的婶婶。哥哥进屋只找姐姐聊天,婶婶来了就拉住妈妈说长道短。后来我知道了,婶婶们到家这叫说媒。除了大姐嫁人的时候,爸爸还在,其余三个姐姐,无一例外地嫁给了同村或者邻村的哥哥们。到现在我都不懂,为什么姐姐们都会听妈妈的安排?

那时候,义务教育只到小学。一个班上三十多人,不到一半人小学毕业后还能上中学,到了上高中时,小学同班的几乎就只有一两个人了。那些小学毕业后,没能继续上学的同学,我只记得一两个会跟着大人到田里捉泥鳅,到河里捉鱼。其余的我都不知道他们那些年在干什么?现在,我依然还是月光一族,而他们中不少人都开上了宝马,住上了乡村别墅。我不懂的是,知识是怎样改变命运的?

80年代,学校经常会有报告会:半身残疾的越战英雄事迹报告会、离校出国留学人材报告会、还有优秀毕业生事迹报告会等,几乎每学期一次,高中后就渐渐没有了报告会。那些做报告的人去哪儿了?他们现在还好吗?我们谁还记得他们?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些问题共同的答案。太简单了,就只有两个字:生活。小学时记得有道算术题,我直接知道答案,是从看过的书上背下来的。老师还说我聪明,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这答案是怎么来的。生活,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罢,陶渊明说过,好读书不求甚解。那么好生活,也无需甚解了。

那些爱情,那些追求,那些过往,都会成为生活,都会成为生活的片断。生或者死,不是命注定,只是生活中的遇见。高山下常有流瀑,荒漠里也会有青草。一切是必然,一切又都偶然。

大人也是人,终不会是神,所以终有无法解除的伤和痛。没有所谓的苦,哪有所谓的甜!爱情不只有甜蜜,也会有伤害,而且常常有伤害,所以今天会有更多遍体鳞伤的男女。穷或者富,其实只是追求不同,所以结局才有差异,但感受也没有差别,有差别的是欲望在作祟。花再艳,也会落,叶再绿,终会黄。果实记得花曾经开过,年轮记得树曾经绿过,又何必在意花逐流水,叶落归根呢?

春天花会开,夏天有知了,秋天百果香,冬天太荒凉,这种变化叫自然。高山外总有流水,雪融处会有花开,失意终就一时,得意终不长久。随心随性随自然,如此甚好。大厦说到底只是一个窝,草棚论起来终还能落脚。冷和暖在乎的不是衣服质地,衣服包裹的其实是面子,面子包裹的是欲望。再贵的裘装,夏天也只能搁箱。皇帝的新装,人人都耻笑,可是谁敢说自己没穿过,只不过是皇帝穿在人前,众人穿在人后。

年青时,常为爱情迷惘,是要选择一个人,还是要选择一个灵魂,而最后,我选择的却是生活。

生活终不是计算题,没有答案,但会有结果,所以无所谓对错。专家说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懂的,我感觉,这样说生活,才是真理。生活你可以不懂,但不能不过。

行路有百条,人生有百态。路错了,可以回头;人生错了,却难以更改。所以,好日子,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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