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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再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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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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榄树花开

 

中银大街人行道旁榄树下洒落一地金黄,象细米粒,又象小金珠,在秋天里带给行人视觉的惊喜。

真的很喜欢这座滨江小镇,更喜欢小镇沿街的合欢树、梧桐树,特别喜欢交通街和中银大街的榄树。一阵秋风吹过,中银大街两边的街面上,铺满了一层层金黄色地毯,远远望去,又恰似飘着两条金丝带。抬头看去,高大树冠间,一束束洒满金珠的枝条从茂密的树叶里向外伸展,象一个穿着新衣服的小女孩歆力向人炫耀她的美丽。实际上,榄树小花,是由三瓣娇嫩的狭长小叶笼成的喇叭花状,只是因为个头太小,落在地上,远看去,只看到花的整体,看不到花的细节。榄树花虽小,不过怎么看都是美美的。秋风一过,秋雨一落,美丽的金色小花纷纷从枝头飘落,在地上,堆成一堆,积成一层,又带给行人别样的惊喜。

又过几天,金色花条上,新的枝条挑着一串串白底青的灯笼。灯笼挂在枝头仿若是新的花朵,比起早先的金珠子,虽然没有那么富贵,却显得更加大气,更有人间烟火味道。时光流逝,无声无息,而白底青的灯笼,不知不觉就变成春带彩了。又过几天,春带彩的灯笼又变成了鸡血灯笼。从街角望过去,一排溜的榄树上挂着各色灯笼,显得花枝招展的,象是刻意的妆扮,更多的是天然无饰的姿态。

其实榄树并没有很特别的形态。在春夏季节,他也就是一棵很平常的树。树叶对生,带着小齿。也不是特别高大,跟其他的树没有什么区别,站在街角,几乎带不来一束欣赏的眼光。但就是这样的一棵树,在秋天里却给人如此的惊艳。

比起榄树花开的美艳,我更惊异于榄树花开的嬗变。世界真的充满神秘,我们都知道,普通的花朵都会变成另一种姿态的果实,唯有榄树花开后依然嬗变成花,而且变得更加圆韵,更加大方,更加美丽。其实榄树的灯笼,也是由三辫娇娇嫩嫩的花叶各自均匀的角度和长度向三个方向伸出,形成蝶片状的三叶花状。形成灯笼以后,榄树花继续自己的生长,不断升深华自己的色彩,从素雅的白底青色,再到绿里飘着嫩红,最后整个灯笼完全是鸡血一样的红润。神奇的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榄树这几种花态一直共存于树上,把榄树扮成别样的天生富贵,又没有显得十分妖娆,反而有一种出席盛会的庄严。

年轻的时候,生活真的很安逸。也许是上学的时候太辛苦了,所以上班以后,就自然地放下了那种求学的奋进,每天上班工作,下班打牌玩游戏。然后结婚生娃,然后把青丝熬成华发。那时候,人的精神完全是脱疆的马,不顾惜身体的熬夜,毫无节制的吃喝,没有理念的享受,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油腻大叔。再想起人生一事无成,就特别后悔从前荒唐岁月里慢不经心的自弃。中年以后,我重新拾起从前的努力,健身、写作、练字、上班,每天把自己安排得满满的,每天又恢复了从前的充实。人生不一定要有圆满,也不会有你想象的圆满,人生一定要有自己的姿态,有属于自己独特而别人更欣赏的精彩。生命不只是生长,更是传承,除了财富,其实最珍贵的是永远向阳而生的努力奋进。

一直以为,只有在困境里,人才会奋起努力。其实生命就是一种姿态,只有不断的升华岁月,才会成长出别样的美丽。就象是榄树花已有了花的姿态,还在不断地生长,不断地完美,不断地自我。从金米粒到白底青到春带彩到鸡血红,榄树花实现了从形到质的升华,从小到大的锤炼,从美到精的嬗变。

回首已是深秋,榄树已成为街头的风景,不仅惊艳了网红迷惑的眼,更是迷离了平民的赏秋的心。我想我该去练字了,把笔头翰墨练成榄树枝头的红灯笼。

 

 

备注:白底青、春带彩、鸡血红都是形容玉石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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