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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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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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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黄之时

如果一定要路过,我最不愿绕过去的,一定是你!

夏季尾音的风浪,夹杂着人们如退潮般的脚步,和风一起向山里走去。

秋,开始上色的时候,我已经感到肌凉,我知道又要想家了。趁下个节气尚远霜降未到,我悄悄的走过那一节单位到家中的小路,用来驱走那些乡愁款款而来的颜色。路过的那些火炬树,因为下雨潮秋的原因,没有了往年的艳丽之色,路旁的杂草已经没有与秋挣扎的力气,唯有几种不出名的花还在吐着最后的娇艳,白色的月季花干净且又孤单,秋英花遇冷而开缺少艳丽,而穗花带着从夏走来的傲气,倔强地向落叶低了头……

入秋不久,三哥从故乡小城临江打来电话,告诉我内蒙古的两个堂兄和堂姐要来临江看一下年事已高的二堂兄,并准备去长白山天池看看。这是二堂兄年事已高的约请,我不想探知他心里的原由,但我又敏感的知道这是老了的预兆,是留恋亲人的眷眷不舍之心,是想留下点美好的东西在生命里……我接到三哥的电话,就给家乡的好友们打电话安排了一下堂兄姐们去长白山游玩的事。可心里还是慢慢泛起了乡愁,以至于每当三哥打电话来,多多少少有点说话的哽咽,有一次竟告诉电话那头的三哥:我有事!就匆匆挂了电话,留下了一行充满的眼泪。那个时候我才感到乡愁原来如此透明,几滴眼泪就湿透了距离而看到了故乡。

我已经步入中年,我的乡愁每每就会莫名的溜出,还是有点咸的味道,那种咸是鸭绿江的江水煮过的鲫鱼味道,是母亲做好的猪肉炖粉条的香咸,兄长呵护过我的天真……在外久了,路过多少秋天,见过多少落叶金黄的样子,已经不在记忆里。而家乡的秋没有什么记忆,但却让我思念。那时的我尚小,没有美丽的奢望和留念的景色,有记忆的是那些童趣和母亲的唠叨,小伙伴的游戏和过家家,用叶柄筋拉力斗趣,用松树皮点火摇着火轮桶取暖……这样的一切太近太近又太远,仿佛还是昨天的日出和日落。由此看来,秋天的美丽和生命的短暂是有关系的,那是生命里潜意识里的东西。日暮渐近,生命越到终点秋天越美,人越是孤单秋天就越色彩艳丽,只是那些美丽的背后有一股袭人的冷风,像是远方的那个人在晨曦的炊烟里袅袅的唤我过去,也像是近处的那个人一点一点的与我远离,一只手伸出是冷冷的凉,一只手松开后渐渐退去了余温……

我是落叶上的那一点斑黄,不想让人们知道卷曲的样子,我只想:在我落下的地方,能听见你蹒跚的脚步迈过,只要你稍留片刻,在我的脚印里,听听我这一生走过的沉重,并留下几滴内疚而惋惜的泪水,我就会转过身来,拉住你的手,把我的体温传给你,温热你的额头……

这一生你我只是路过,恰巧的遇见,走到哪里都带着你伴我熟悉的发尖和指心,轻轻地撩着我的记忆。我总是在春泥唤我之时猛然醒来,嗅嗅风里的味道才知道,你就是晨曦里的那缕炊烟,随风而行,而我是落叶中的那一点斑黄,渺小到无痕,只是寄生在叶面之上,当风来的时候,随风一起摇曳,一起荡落而无奈。

家在闽山东复东,其中岁岁有花红。而今不在花红处,花在旧时红处红。古诗新意境,常常偶遇,我只是落叶上的那一点斑黄,你看不见我,我不在风景里,我在叶上;你看不见我,我不在岸边,我在浪上;你看不见我,我不在山里,而在冉冉升起的山火之中,等待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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