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租住的这座老屋,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土坯房子的墙皮一层层脱落,那古老的木头窗户陈旧不堪,年代的久远见证了一代代人在这里生活居住。
土坯墙围了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东边是一座大的房间,西边则是小的房间。我们刚搬来选择住在了东边,一个大衣柜横立在屋中间,隔开了一个厨房,还算宽阔。老屋的南面是灶房,我们从不在那里做饭。只有房东隔三差五会来灶房烧火摊煎饼,那煎饼的香味围绕着老屋久久不能离去。
老屋的屋顶铺了厚厚的稻草,住在老屋的里面还是比较踏实,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这样一个栖息的地方,会带给我们温暖。当我们惬意的在屋里的沙发上仰躺着,看着电视,窗外冷风阵阵吹过,被老屋阻挡,我们是不是应该感到幸福。家里的那台电视,播放的永远都是黑白的画面,年代也比较久远了。屋顶稻草的上方绑着一根棍子,架着一个电视锅子,电视的信号就来源于此。
我们生活在这座老屋很多年,对老屋的故事一概不知。要是了解了老屋的故事,我们可能会搬离这里。老屋的故事是在我们搬离多年后,才知道,生活在这里的那一代人,离我们远去许多年了。如果了解了祖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们一大家子的故事,我们根本就不会在老屋居住了这么多年。回想在那里居住的日子,我们最惧怕的就是生活在,我们生活过的地方的那一代人,我们虽是无神论者,也会惧怕他们的魂,感觉他们的魂像鬼一样。我们虽不知真正的鬼长什么样子,但一提到这个字,我们就会恐惧发怵。
我们住过的土坯房子应该是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原先住在这里的是房东的父母,后来房东分了宅基地,重新建了新房搬离了这里。所以老屋一直由房东的父母住着,他们老去后,房子空了下来。闲着也是闲着,房东就开始出租赚点外块。我们应该是第一个住进老屋的陌生客人,与他们的家族都不认识,他们如果也恋家的话,来到这里也会恐惧我们,所以我们能够安安稳稳生活在这里。
我经常在老屋的院里玩耍,滚着自行车轮胎奔跑。奔跑累了,伫立在一旁看着墙角的狗,狗也瞪着眼睛看着我,我们一句话都不说,用眼睛去交流。伫立在一旁看累了,就回到老屋躺下休息。
周末,老屋热闹了起来,房东背着一捆柴火进入灶房,在炉凹底下烧上火,开始摊煎饼。我会在不远的地方,注目看着女房东摊煎饼的过程,一站就是一上午。看着她摊煎饼,我的生活里多了份乐趣,她也会分给我煎饼,让我拿着吃。我们搬离这座老屋后,我就再也没尝过她摊的煎饼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继续在老屋摊煎饼,继续让煎饼的香味萦绕着整个老屋。直到多年后的一天,我才知道身患胃癌的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其实,这座老屋包容了很多人。在岁月的轮回里,它感知着一代人生活里的故事,承载着自身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