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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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蒲剧团招生蒲剧学员。福生觉得自己符合招生条件，就想报名和考试。奶奶不让她学戏唱戏。福生哭着问奶奶，奶奶只是伤心落泪。福生憋住一肚子的委屈，想彻底打消学戏的念头，但根本做不到。这天深夜，福生在炕上翻来滚去。终于熬到天亮，福生和奶奶照例去了生产队里干活。没干多久，突然 ，福生走到奶奶跟前支支吾吾：“奶，我头晕，我要回家。”“为什么头晕？奶奶带你去卫生所看一下吗？”“不用了，我回去睡一会就好了。”“那也好，奶奶给队长说一声，今天没工就是了。”福生回到家，就悄悄去了县城。到底是年轻孩子，步行只用了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县城。她找到剧团，剧团负责人看着这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无拘无束、至诚至真的黄毛丫头，简单问了一下，觉得还可以，就打发她回去了，并说你回家后跟奶奶说好后再来正式报名和考试，可不能偷着来。福生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她头上扎着的两个小辫子像拨浪鼓左右摇摆。太阳升高了许多，一泻千里的阳光给福生披上了金灿灿的外衣。到了家，福生说，奶，我要学戏，我不爱种地，更爱戏，我已报上名了。奶奶惊奇地说，你说啥？你怎么就报上名了？剧团能看中你？福生上翻着眼向奶奶说了真话。奶奶笑骂你这个精灵鬼，还真会演戏，奶奶同意你学戏，奶奶根本就不想看你小小年纪种地吃苦。说这话时，奶奶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这让奶奶突然想起福生相继死去的母亲和父亲，奶奶陷入沉痛，竟表现出深深的哀怨。奶奶很快调整好心态，向福生严厉警示，说，你若一定要学戏，你就一定要好好学戏一定要唱出名堂，这样才能告慰你死去的父亲母亲。福生欣然答应，那高兴，就像飞上了月球。后来福生知道母亲因爱戏爱蒲剧《挂画》才挺着大孕肚冒险步行看戏却在回家路上绊脚导致早产，她幸运地被路人保住了命，母亲却因大出血而死；她的父亲只因痛失母亲和想母亲心切而患精神病一年后郁闷致死，这两件事是深埋在奶奶心底的心灵撞伤，是奶奶不想让福生学戏唱戏的主要原因。
同福生一起正式报名和考试的有三个女孩。考试内容分两项 ：第一，形体考查，看是否有适合演戏的身体条件；第二，嗓音、表演、乐感考查，看是否有适合唱戏的嗓音条件、表演能力和音乐感觉，具体是唱一首自选的歌曲和按照考官要求即兴表演一个小品。第一项考查时，就有两名女孩被淘汰，剩下福生和另外一名女孩。第二项考查时，又有一名女孩被淘汰，最后剩下福生一人。最终，福生通过全部考试被剧团正式录取。福生回家后兴奋地告诉奶奶她考上了。奶奶不相信，去问其它三个女孩。奶奶确定福生被剧团正式录取，就长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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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在剧团勤奋学戏，悟性高，颇得老师器重。福生个子不太高，身材匀称、苗条；脸圆而小，很饱满，肤色亮白，透着红润；眼睛大而亮，灵动的眼珠子会说话；声音甜润柔美。老师说福生是一个难得的花旦好苗子，只要好好学戏，日后定能成大角。
四年练功后，老师就给福生一个主演机会，主角是《挂画》中的贵族含嫣小姐。这出戏是本戏《梵王宫》中的一折，故事讲的是：元末贵族小姐含嫣一日出外打猎与花云一见钟情，她喜欢上了这位武艺超人的少年英雄。可是含嫣的哥哥乃为贵族少爷，企图霸占花云的姐姐，聪明的含嫣与机智的嫂嫂串通，勇武泼辣的花云母亲将计就计，让花云男扮女装替姐姐到耶府去做新娘。《挂画》这出戏就是花云扮新娘到耶府之前含嫣小姐挂画布置她的闺房喜迎心上人花云到来的一个剧情片断。福生在老师的精心指导下反复排练，不断改进，不断完善，终于可以正式登台演出《挂画》。首场演出，福生难免紧张，但她很快淡定下来 ，全身投入到戏中。戏中最精彩的是 ，福生华丽、利索跳上罗圈椅子，又蹦到椅子上沿，然后踩上椅子的上沿双腿立、单腿立、单腿蹲、凤凰展翅、童子拜佛以多种优美姿势做着订钉、挂画等高难度形体动作，把含嫣小姐待见心上人的那一种饱满的喜不胜喜的人物形象从内到外表演得淋漓尽致。福生首场演出大获成功。福生从此声名鹊起。更让福生惊喜的是这场成功演出给她带来了美好的爱情――台下伴奏的帅小伙李峰很欣赏福生演戏唱戏的才华 ，就开始热烈、执着地追求福生。爱情是美好的，爱情就像环绕在高山山巅的朵朵彩云，爱情就像旋长在悬崖峭壁的一株仙草灵芝，爱情就像天上的星星，爱情就像紧握在手中的金灿灿的奖杯，爱情就像考古着一件前所未有的珍贵文物。情窦初开的福生坠入爱河，她在爱河里沐浴着青春的美轮美奂和无限遐想。在以后的排练中，福生总难全身投入角色，总找不到最佳感觉，总忘词或表演不到位。老师看出了福生的心事，就开导她正确处理好个人的私事问题，坚决不要因个人私事问题影响到自己的唱戏前程，但从未制止福生伸手触摸爱情。福生很快摆正了爱情和唱戏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她两个都不放弃，她留着爱情去滋润唱戏，让唱戏在爱情中焕发精神。
以后的生活平静如初。福生天不亮就起床去外边喊嗓，回来后就练功，然后在老师的指导下排练新戏，有她演出就临时调整。排练累了，腰酸腿疼了李峰就给她按摩脊背和腿。排练中老师批评她了，李峰就温暖地抚慰她。吃饭时，福生和李峰在一起，遇上好吃的饭菜他就从自己碗里给她夹，甚至夹到她嘴里。闲暇时，她和他就像天下最浪漫的情侣，乘着微风，牵着手，说说笑笑，含情脉脉，一起看太阳慢慢落山，一起在梦里相思相望。就连神仙也嫉羡这对小情侣。
一次晚上演出《挂画》，她患感冒，但她坚持演完，刚回到后台就晕倒在戏箱上。他奋不顾身背起她往村卫生所跑。路不远 ，但他满脸汗流，气喘吁吁。医生给她打针输液，他就陪伴身边，她上厕所他就提着液瓶陪她一块去。输液回来，已是凌晨四点，她饥肠辘辘，他喊开代销店门为她买点心。
一次外地演出《挂画》，她和他牵手去了当地的一个旅游景点。路途无人时，他就兴奋地搂着她的腰，时不时抱她一下。她受宠若惊地伸出右手不停地轻抚他的脸，那美妙的感觉在她心中潮涌，那溅出的浪花落进他的心海，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醉了他的心。他得意地说 ，你喜欢我吗？顺便就偷偷亲了她一口。她兴奋地发出尖叫。他又说，到了山中，拣个无人的地方，咱们好好亲吻一会。她害羞地说 ，你们这些男人真坏，总想占女人的便宜。他领着她踩着石阶，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向着山顶攀援。四周是墨绿的巨石，奇形怪状 ，巍然而立。中间自上而下现出一条深而不宽、蜿蜒曲折的大裂谷，远看像一条飞舞在云雾中的巨龙。她喘着粗气说，这有啥意思，不就是爬山爬山看山间的一个大裂缝，累死人了。他不让她停，继续沿着大裂谷往上攀，要站到山顶看到大裂谷的头。他说，要学会欣赏大裂谷这处风景，你就会把它当情人，你就觉得这全是趣味，全是魅力，你就会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好境界。她瞥了一眼鬼鬼地说，你真会耍嘴皮子，这回跟定你死定了。他骄傲地、虚伪地说，那还要看我愿意不？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加快了步子。她笑着说，慢些，慢些，你要累死我吗？再不停，我就跳悬崖了。他逗着说，你跳，你跳，我马上跟着你跳。深山幽谷里飘荡着他们的嬉笑声，一波一波传到山外四分五溅开来。他们终于攀到了上顶，像两个开心的孩童，张开双臂，喊起山来。此时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脚下。她和他似乎看见了他们美好爱情的灿烂前景。头上的太阳更清晰了，正缓缓偏离着他们……那天回来后，她躺在床上，想到一句话：世界上最珍贵的人和东西只有在闭上眼睛时才能看见，她就闭上眼睛，她看到了那个属于她的躲也躲不去的爱情！爱情来袭，如山洪汹涌。她已深深陷入情网，但她绝不厚此薄彼，在她心中学戏和爱情就是她的一双孪生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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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放半月假，李峰要去福生家，福生就带着李峰回家。这时，剧团老师郑重告诫她和他，你们可以一同回家，但坚决不能做出违反剧团纪律和制度的错事，更不能因此毁掉你们的前程。她和他脸刷地红了，都欲言又止，只是缓缓转过头相互默默对视 ，目光里透射出几分羞涩和惶恐。她和他明白老师话里的话，并向老师保证遵守团里纪律和制度。老师目送着她和他上了汽车，直到看不见汽车，但老师还在朝着汽车行驶的方向默默地久久地看。汽车越走越远，将老师的目光就越拉越长，将老师目光里对她和他的期待就越拉越长。
她和他回到了家，奶奶见带回一个陌生的男人，就惊奇地问究竟。她说这是我的未婚男朋友，大我两岁，临汾人，是我团里的伴奏员 。奶奶突然怒发冲冠，气冲冲说，你真胆大！不好好学戏竟找个男人回来，伤风败俗，要毁了咱家的门风！儿女的婚事本来就是父母包办！你倒一声不吭找个男人回来，要是你父母在世定饶不了你，打断你的腿还是轻的，况且你这么做能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父亲吗？
她和他没想到刚回到家就遭到奶奶劈头盖脸的责骂。 她和他站在那呆若木鸡，又满肚子的委屈不敢说出 。
村子里的人听说福生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回来，就三三两两去看新鲜。她和他向这些人问好并让座。这些人的目光怪怪的，洒到她和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奶奶忙向这些人说，他只是她的普通朋友，他们在一个剧团工作，没那方面的事。奶奶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着虚情假意。他和她也附和着说他们是普通的朋友。说这话时他和她都同奶奶交换着眼色，表情明显僵硬和牵强。这些人不相信奶奶、他和她的话，觉得是在骗他们，怕他们笑话。他和她刚回到家，还没顾得吃饭，奶奶就去做饭了。这些人说，你们回来奶奶反对吗？没嚷你们吗？是不是小米煮成熟饭了？这可了不得，要遭人背后戳脊梁骨的。她和他有点不乐意了，这些都是啥话吗？她和他心里气冲冲的反复疑问。他沉默不语。她说，奶奶不反对，更没吵嚷。
不一会，这些人就走了。奶奶饭做好了就喊她和他。她和他哪有兴致吃饭。奶奶硬是将她们叫到饭桌上。饭桌上，奶奶才和气地说，你们刚回来时奶奶就毫不留情反对你们、吵嚷你们、甚至不给你们好脸色，现在你们全明白了吧？他的心再次疼痛。他能强烈感受到他的一颗滚烫的心被冰冷地抛到了沙滩上，任海风肆虐地吹，任海风一层一层剥落它的肉体。他突然离开饭桌去了院子里。她和奶奶迅速跟着来到院子里。身心疲惫的他已无力支撑和延续这段美好的爱情，他决定现在就停止和她自由恋爱，决定现在就离开她家！她拉住他的衣襟，她和他静静站在院子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久久地，心中涌出许多的话却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流出了泪，只是泪眼欲穿。他用手指为她抹去眼泪，急忙抱紧了她，她的脸贴在他的肩上，他侧转着头脸贴在她的脸上，静静地，长长地，互听着彼此的心跳。除了心跳她和他什么都忘了。这美丽动人的风景不会永恒。这美丽动人的风景就是永恒。
奶奶看不下去了，眼里汪出团团泪水，转身去了她的房，上身爬在柜盖上，只是用紧握的手狠狠敲打着柜盖，她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宣泄着自己心中的苦痛！奶奶能不希望、能不想自己的孙女婚爱自由和幸福吗？
此时的饭桌孤零零的。桌面上狼藉一片。热气腾腾的饭菜也凉飙飙。
她和他“醒”来后，不见奶奶，就去了奶奶房。见奶奶这般痛苦伤心，他就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今后不再往来，我们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我不干涉你对她的婚爱主张和安排，我马上就离开。她也向奶奶保证，和他彻底断绝自由恋爱，只做普通朋友。奶奶哭着对她和他说 ，我并不责怪你们，我只是想起了她死去的爷爷、后来又死去的母亲父亲，你们还要以普通朋友好好相处，她还需要你的关照，你们到剧团后一定要好好学戏。他向奶奶点头。 奶奶又对他说，既然来了，就多停几天，奶奶会当亲孙儿待你。他心意已决，他决定下午就走。她接着对他说，你来我家还没一天，屁股还没暖热，既然奶奶劝你多留几天，你就多停几天吧。他依然要走。他下午走时，奶奶给他荷包了肆个鸡蛋。他吃过后，奶奶和她将他送到村口，奶奶就返回了，她又送了一段路，将他送上汽车，亲眼看着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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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过完年假返回到剧团，首场演出就是蒲剧《挂画》，在陕西的一个农村 。陕西主要剧种是秦腔，但陕西人对晋南蒲剧也情有独钟，很热爱。晚上演出，当大红大红的屏幕在音乐声中徐徐拉开，紧接着有一个美丽少女跟着优美的音乐雍容华贵又略显疲惫、憔悴地出场了，她的头一直朝左微侧着，两只手一直很轻巧地后背着，身段婀娜多姿，神态若有所思、若有所想，尤其是她走到舞台中罗圈椅子旁头优美地朝观众转过来 ，然后头微微向左点了一下，双眼紧跟着朝前方凝视，这一望，有穿透力，很传神。舞台下立刻响起了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如潮涌。台上的福生一出场，就有吸引力，将观众的心一个个都吸引在她身上。这些被吸的心里面，有一颗很特别，它是台下为戏伴奏的工作人员李峰的。李峰真的挡不住他的心走 ！除了欣赏福生演戏的才华，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李峰对福生仍有爱，是一种“藕断丝连”的爱，是一种割也舍不掉的深埋心底的爱！这李峰最有切身体会。走了心的李峰，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晚他是如何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福生的《挂画》成功伴奏完。
这晚深夜，李峰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独自吞咽着对福生的想念，独自啃噬着思念之苦，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了，云里雾里的――他看见福生来到了他的床边，她说，我也很想你，真的根本放不下咱们的这一段感情，我们自由恋爱难道有错吗？我们别管那么多！他对她说，当今年代（七十年代初）农村中的封建思想和世俗偏见再艰难险阻，我们都可以踩踏穿越，只是你的奶奶早早承受永失爷爷、永失儿子和儿媳之苦，又将你一把尿一把屎辛苦养大，我们不能再给她添苦了，我们只能顺从奶奶，要想改变这一现实那得要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啊！福生心灰意冷地说，可别这么说，我想我们天天在一起 ，我唱戏，你伴奏，再后来，我们结婚和生儿育女，我们再把奶奶从农村接来为我们看孩子，我们就一边为家庭奔波一边为事业奔波，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和人生！他对她说，你想的真美，可是，一个人的一生不是想来的！她吞吞吐吐说，我就是想……想……她的脸开始红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很纯洁，透着几分羞涩，又释放着淡淡的清香，直撩得他心海荡漾、激情飞扬，他火山爆发般向她扑了过去，就掉进她洁白如玉的身体里，这世界只剩下了两个字“美妙”！突然，李峰从幻觉中清醒了，他失落地嘟囔着这“一场游戏一场梦”般的烦人的夜。这时，鸡叫更多了，路上走动的脚步也多了，圈在各家院里的狗听到了惊动也汪汪汪叫起来。李峰知道天要亮了，就呼噜起来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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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无法失去福生，就再次走进了福生的“心”房。福生在她的“心”房早也留有李峰的位置。福生和李峰再次来来往往，也就引燃了他们的即将熄灭的爱情。他们的爱情之火愈燃愈烈。剧团老师又一次提醒福生和李峰注意处理好个人私事问题，不要因此毁掉各自的前途，更不能做出违反剧团纪律和制度的错事。老师的提醒是完全必要和必须的，这一段李峰和福生之间的行为过于赤裸和过火，处在了人们口眼的风口浪尖，剧团团长就捎信叫李峰和福生的家长来团里商量和妥善处理此事。奶奶来到剧团后，见了团长二话不说就要从他手中将福生领回去，不让福生唱戏了。奶奶很生气。奶奶才知道福生和李峰并没断关系，奶奶更害怕福生和李峰出事。团长劝说奶奶，让奶奶不要过于冲动，要静下心来处理好此事，千外不能让福生退出剧团，再说，福生走到现在也不容易，刚有了起色，有点成绩，怎能轻易说毁就毁呢？奶奶气消了，也同意和支持团长的处理意见。团长的处理意见是，给李峰和福生放一月探亲假，让各自的家长在家里协助剧团管教二人，并让二人在各自家反省自己的行为。奶奶按团长的意见就把福生带回了家。李峰也被他父母领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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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从剧团回来后，奶奶坚决不让福生唱戏了，而是要给她在农村找一个有体力、老老实实、会种地的农村男人成家，过上安稳的日子。这正符合当时农村的婚姻风俗。后来，团长亲自来福生家请她返回剧团继续学戏和唱戏，并说，剧团需要她这样的好演员，蒲剧需要她这样的好演员，她现在不唱戏，就会毁掉她美好的前程。奶奶坚决不同意让福生返回剧团继续唱戏。后来，福生在奶奶的包办下出嫁了。“ 出嫁的女，泼出去的水 。”不久，剧团团长又来了。奶奶对团长说，福生出嫁了，你有什么要说的，我将她叫来，一切事由她和她婆家决定和承担。团长之意还是想请福生回团里继续唱戏。福生见了团长，不假思索说还想回到剧团唱戏。团长拍手叫好，并称赞她没辜负团里这么多年对她的教育和培养。但问题出来了，婆家坚决不同意。福生的第二次唱戏梦想被击碎了。再后来，团长又来了。这回请福生，团里给出了附加条件：允许福生的丈夫和福生一起回剧团，并给丈夫在团里安排工作 。这回婆家同意了，福生就带着丈夫返回了剧团。丈夫喜欢二胡，就让丈夫在团里为戏伴奏。后来，福生的丈夫和李峰成了好朋友，他们都在团里做伴奏。福生结婚后第二年，李峰才结婚，他娶了他村里一个女孩，他们大多两地分居。其实，福生回家结婚后第一年，剧团里曾有另外一个女孩向李峰抛爱情绣球，但李峰婉言拒绝了。李峰一直在找像福生这样的女孩，直到在他村里找到这样的女孩。福生现在可以安心学戏唱戏了，她也唱出了成绩，她正朝着更高的目标攀登。福生的前途一片辉煌。可是，福生的唱戏美梦刚开始，梦就要面临破灭――福生和丈夫来剧团的第二年春季，丈夫因不习惯剧团流动性生活方式，丈夫坚决要求福生跟着他一起回农村。在当时年代，福生没别的更好的出路，“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她只能跟着丈夫回家。从此，福生彻底离开舞台，再不能在舞台上专业演唱蒲剧《挂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