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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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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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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味道

在我记忆的深处,有一种味道,它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心灵的大门,带我回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地方——我童年的家乡。在那里有一种混合着泥土、炊烟、青草和亲人气息的味道,它弥漫在空气中,渗透进我的身体,成为我人生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那是一种早晨的味道。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村庄的每个角落,那股淡淡的黄豆香味便弥漫开来。

在我老家,把豆腐脑压制成很薄称为千张,千张的厚度只有两三张纸那样薄,它与在豆浆冷却后挑成的皮不一样,那叫豆腐皮,千张的原汁原味与豆腐皮的口味完全不同。千张,是我的老家冷菜中最常见的一种,每逢过年过节或家中来客人时,我的父亲会拌上一碗千张作为凉菜,再泡上一杯清茶,一般来作为早餐的前奏。制作过程不复杂,先把千张切成丝洗净后,在开水里放点食用碱浸泡十分钟左右,使千张嫩滑,尔后放到碗中放点盐、醋、麻油、鸡丝肉、红椒丝和香葱等佐料,一碗色香味形的千张就作成了,喝上一口杯清香的茶,夹上一筷千张丝,那豆味与香味混合的鲜味,惬意的令人难忘。犹如那夜晚露珠滋润过的土壤散发出的清新气息,唤醒了沉睡的一个村庄,也唤醒了我对新的一天期待和憧憬。

那是一种午后的味道。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大地上,那股热气腾腾的气息夹杂着青草的清香,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农村不添加任何饲料散养的鸡,人们称之“土鸡”。小时候,每当母亲从春天饲养的鸡长大到冬天后,她老人家总是时不时地杀上一只鸡,犒劳我们兄弟姐妹,杀好的鸡用瓦罐小火慢炖着,不时一罐热气腾腾、橘黄的鸡汤便端上餐桌。那醇厚的汤底,鲜美的鸡肉,加上香菇、生姜之类的佐料完美搭配,汤醇味浓,香气四溢,让人一闻到就忍不住想要品尝。每次喝完鸡汤,我都会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温暖着全身。那种味道,是家的味道,是母亲的味道,是冬日里最温暖的记忆。即使参加工作多年以后,每当我感到寒冷或疲惫时,那碗鸡汤的味道总会浮现在脑海中,给我带来安慰和力量。

那是一种夜晚的味道。当夜幕降临,村庄一片宁静,那股淡淡的炊烟味便弥漫开来。那是奶奶烹饪美食的味道,它伴随着炉火的噼啪声,让我感到一种家的温暖和幸福。我常常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奶奶精心烹制一道菜也让我难以忘怀——就是奶奶做的红烧肉。那肥瘦相间的肉块,经过慢火炖炒,变得软糯入味。奶奶红烧肉的秘诀,就是等肉七成熟时,加上一定的红色豆腐卤汁作为调料,看着紫红色的肉块,此时,泯上一口美酒,吃上一块红烧肉,每一口都充满了肉的香味和汤汁的甘甜。那浓郁的味道,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即使奶奶去世多年,每当我想起那道红烧肉,我就会想起奶奶慈祥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那些温馨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那香气、那味道,至今仍然让我垂涎欲滴。

那是一种亲情的味道。在那个纯真的年代里,亲情是如此的浓厚和真挚。爷爷奶奶的慈爱、父母的呵护、兄弟姐妹的陪伴,都让我感到一种无言的幸福和满足。那种亲情的味道,如同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我走过了人生的每一个阶段。记忆中,在农村长大的我,小时候吃的东西,现在找不到了,偶尔吃的到,也找不出童年的味道。除了这些家常菜的味道,还有一些特殊场合的味道也让我至今难以忘怀。比如那些年参加婚礼时吃到的喜糖,那甜腻的味道和喜庆的氛围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我对婚礼的独特回忆。或者是那些在节日里吃到的特制食品,比如春节的花生糖、端午节的绿豆糕、中秋节的月饼,它们的味道和制作过程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和家庭的欢乐,也称了亲情之间的纽带。

三十多年了,离开了生我养我那熟悉的地方,虽然吃不到父亲的凉拌千张,母亲炖的老鸡汤,奶奶做的红烧肉,但那股记忆里的味道却始终伴随着我。偶尔吃到这些佳肴,这些味道让我瞬间想起了家乡的味道,仿佛又看到了家乡的老屋和熟悉的面孔。它是我心中永恒的牵挂和思念,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于是,我开始尝试自己烹饪这些熟悉的菜肴,试图通过亲手制作来重温那些美好的记忆。在烹饪的过程中,我逐渐领悟到了烹饪的艺术,也体验到了创造的乐趣。我学会了如何挑选新鲜的食材,如何掌握火候,如何调配调料。每一次的成功都让我感到满足和自豪,仿佛我在用食物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开始思考食物与人的关系。食物不仅仅是营养的来源,它还是一种文化的表达,是一种社会的交流。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风味,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饮食习惯,这些多样性构成了世界的美食文化。通过品尝和制作各种美食,我们可以了解不同的文化背景,可以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可以增进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和尊重。

记忆里的味道,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它们如同一条条纽带,将我们的过去与现在紧密相连,让我们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回味那些温馨而珍贵的瞬间。

记忆里的味道,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它们让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一丝慰藉和温暖。使在异乡的土地上的人们,找到一份归属感和乡愁。它们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永远无法忘怀的记忆。

无论现在生活如此富裕,人们的生活水平逐年提高,味道的诗篇,是一首永无止境的旋律。它随着我的成长而演变,随着我的记忆而丰富。它让我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到慰藉,在孤独的时刻找到陪伴。珍惜这些记忆中的味道,继续探索未知的美食世界,让味道的诗篇永远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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