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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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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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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皮柑熟了

玉潭中学雅琢楼前面,有一排柑子树,人们称它们“臭皮柑”。二十年的沃土滋养,臭皮柑树枝繁叶茂,绿油油的枝叶散开,像一排撑开的大伞,一年四季守护着树下或静坐阅读、或嬉戏玩耍的孩子们,也陪伴着每一个在树下散步、与学生谈心的老师。

每年三四月间,臭皮柑树就开花了。小小的白花躲在层层密叶间,并不张扬,却像无数调皮的小精灵,一团团、一簇簇,以它们独有的清香与生机,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这些精灵有的已经盛开,洁白的花瓣团团裹着嫩黄的蕊,娇羞得像美丽的新娘,弥散着香甜的气息;有的含苞待放,椭圆的花骨朵,浅绿的萼片包不住正奋力想要开放的白色花瓣了,被撑出一条条浅裂来,让人忍不住要在心底为它助威呐喊。每当这个季节,我徘徊树下,只想吸入更多的清香,饱览更多的美好。

初夏,臭皮柑树结出果实了。豆粒大小的果子,与叶子的颜色差不多,静静地藏在绿叶间,并不起眼。但是,经常穿梭树下的你,偶有一天不经意间抬头,就能发现,它们什么时候又长大了,有弹珠那么大了,有乒乓球那么大了。夏去秋来,当各种橘子柚子开始上市,它们也长到了拳头那么大了。但是颜色还是绿绿的,伸手捏一捏低垂下来的某一个,粗糙,硬梆,似乎对世间传统的“秋收”毫不在乎,却留你一手清香,让你心存期待,甚至顿感“岁月静好”。

直到11份,初冬的寒意毫不迟疑地降临,这些倔强的绿果子,也终于渐渐恋恋不舍地脱掉他们的绿衣裳,一点点一点点地换上黄袍子。臭皮柑熟了,一颗颗金黄的果子,从浓密的绿叶间露出他们圆乎乎的小脑袋,在冬阳下闪闪发。我心中曾无数次腹诽当初叫它们为“臭皮柑”的第一人,这些绿得鲜亮的树,香得诱人的花、黄得灿烂的果,凭什么落此“臭”名呢?

记得一个臭皮柑历经霜雪,依然高挂枝头,黄得透亮的日子,有位刚成为单亲妈妈不久的家长对我讲:“来学校看儿子前,生活中的委屈、无助压得我心灰意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坚持下去。但是,当我走到校园里,这些绿油油的臭皮柑树上黄灿灿的果子,就像一大片阳光照亮了我,心里寒冷和昏暗竟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等到儿子向我飞奔而来,看到他灿烂的笑脸,我似乎一下子有了力量。真的,不就是一些不如意么,这么天寒地冻的日子,一棵树都能硕果累累,未必我还挺不过去啊!”

我当初听得心惊肉跳,庆幸她的孩子在我们学校快乐成长,更暗自感激这些臭皮柑树的功劳——每一个生命,都有理由相信:岁月给人的不一定是摧残和凋零,也完全可以是历练,是成熟。

玉潭中学的臭皮柑又熟了。我不再纠结“臭皮柑”的名字,却了解到它的功用——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载:“臭皮柑佳品,利气、化痰、止咳功倍于它药……”;清朝《本草纲目拾遗》载:“臭皮柑治痰症,消油腻、消食、醒酒、宽中、解蟹毒。”看着有人用钩子把它钩落下来,说是要用它蒸冰糖、泡蜂蜜,还有人摘了一大筛子说是要摆在新房里别异味、添喜气,我忽然意识到:人们从来就没有因“臭”之名而嫌弃它,正好比“臭”豆腐,“臭”桂鱼,甚至某家小宝乳名为“臭臭”。

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我倍感愉悦,正高兴地为它们拍照呢,遇到了来为臭皮柑树刷石灰保护层的校园绿化师傅。他嘿嘿的笑着:“臭皮柑在咱们园艺界,叫香泡树……”

哦,玉潭中学校园里的“香泡”熟了,你要不要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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