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善和木王山

在阿拉善，以我的高度

无法穷尽脚下的这片灰黄

面对这些虬劲的怪树林

已无法想像它们三千年前茂密的样子

黄沙围剿了它们

叶子掉光后，髯须依然指问天空

枝丫承接着朔风

用最干净的身躯赞美白云

它们深爱着这片以黄沙和石砾组成的家园

用一颗被虐待的木心

呼唤着青绿的贺兰归来

它把根深扎下去 

吸引着那些会生金的事物

在木王山，我感到自己是山的一部分

一棵小草，一棵松柏，一棵榛子或板栗

有山斑鸠觅食的时候我就是其中一只

有冷杉或铁匠木枯萎时，我感到疼痛

清晨各种鸟儿啁啾着叫醒了勤劳的人们

不似人间有的杜鹃花在四月装扮了山巅

不久红腹锦鸡和山鸡也来装点山石

珍惜的羚牛和羚羊也在林间窥视

八月百合携野花装饰房前屋后

秋天我们收获板栗、洋芋、洋火姜和木耳

而在冬天，我们经常能看见一些麂子

穿过马路奔向另一片山林

手握一根竹竿敲打着核桃，想像

那些柽柳、梭梭、骆驼刺、沙拐枣的寂寥和艰难

感觉自己像小孩被大人教训时

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