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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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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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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王看雨

     看雨、闻雨、尝雨、听雨、摸雨,我一直想写雨,始终琢磨不透雨,所以一直不敢下笔。每当下雨,总有雾气在远山上盘绕,他是在刻意隐藏什么吗?雨来自天上,晶亮、透明,目光可以轻易的穿过它,这透明之物,总像还暗藏着让人无法看透的神秘。是的,即便是一个被淋湿的人,要理解雨仍然困难。“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年轻时委屈了,就跑到雨里,就不怕被别人看到悲伤;高兴了、闲来无事也喜欢不带雨具到雨里走走,哪怕淋湿就喜欢那种被雨淋的感觉。人喜景也喜,人悲景也悲。不同的雨,在不同人的眼里便有了不同的感受;即使同样的雨,不同人也有不同的感受。

     雨,从青山来,回白云去,相逢只是偶遇,相守需在雨季。对于为生活奔忙的人们而言,几乎没有人去享受雨天的悠闲,更没有人与雨相守。满街都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举伞的行人,总害怕被雨淋湿,总怕雨水带来的泥泞弄脏衣物和车辆。那一支支撑开的花伞,那五颜六色的车辆,都只顾着向前,雨成了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

     人的心因此负累,雨天,本不该纵身于闹市,却又法抗拒闹市的诱惑。于是,放下内心柔美的画轴,纵意于光怪陆离灯红酒绿之中,忘情的舞动着奢望的生活,尽管如此,还是一地破碎。不如,慢下来,静下来,泡一杯茶,坐在窗前静静地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为生活做一回深度思考。

     北方多旱,雨就成了庄稼人的期盼。有了雨,就可以播种;有了雨,就有收获。总之,雨是庄稼人用来活命的理由。有了雨,庄稼人就不至于饿死。只有下雨,道路旁的树叶才会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只有下雨,被沙尘暴刮得灰蒙蒙的天空,才会被洗得蔚蓝蔚蓝;只有下雨,空气才会变得湿润、清新;只有下雨,人们才会清爽许多。雨,时而温润敦厚,时而寒冷彻骨,看似不起眼的小小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雨少时干旱,人们盼雨,因此才有祈雨的习俗,雨多时灾害,冲垮房屋、塌方阻断道路、冲毁农田等,因此人们赶雨, 你能想象出在沙漠腹地抗洪是什么样的场景吗?我在内蒙古阿拉善经历过!

     在木王看雨,又是另一种场景。夏季,雨使山林改变了颜色。在阳光下,山林的色彩层次多得几乎难以辨认,有墨绿、翠绿,有淡青、嫩黄。在雨中,所有色彩都融化在水淋淋的嫩绿之中,绿得耀眼,绿得透明。这清新的绿色仿佛在雨雾中流动,流进我的眼睛,流进我的心胸。到了秋季,颜色就更丰富了,翠绿、墨绿、金黄、嫩黄、火红、暗红,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色彩斑斓,而雨使这山中的每一块岩石,每一片树叶,每一丛绿草,每一种颜色,都变成了奇妙无比的琴键,飘飘洒洒的雨丝是无数轻捷柔软的手指,弹奏出一阕又一阕优雅的、带着幻想色彩的小曲……“此曲只应天上有”!往年到了七八月进入雨季,房子里有许多东西,鞋子、衣服、沙发、家具等都生了霉斑,空气里也满是霉味,楼道上、地板上、扶手上都是返潮的水珠,被子总感觉没有晾干,潮潮的总让睡的不舒服,你能想象夏季买电褥子是怎样的无奈吗?我已经买了!

     雨,可以润物,可以消暑,而秋雨的霏微凄冷,又是别一种境地,所谓“雨到深秋易作霖,萧萧难会此时心”。小雨敲在整齐排列的瓦上,落在密不透风的松林里,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松针与屋檐、树干潺潺泻下,河中咆哮的锣鼓不断敲击,各种声音密织成网,是谁在按摩耳轮?阵雨骤来,如万马奔腾,枪炮声四起,木王山近在眼前却忽然不见了,只有密密匝匝的雨替松林挂上了珠帘,躲在帘后倾听万木响泉般的秋雨演奏大自然的神曲。

     木王今夏雨不多,少见的热,不管怎样,秋季来了雨也来了,雨落在时间里雨,其实是一种心情,是清新、自然,还有一份感动,那凉意,是一种温暖,也是一种思念;雨,为心飘落而淡然、从容;雨,静静飘洒,不是沉醉,而是沧桑;雨,是一种优雅,是一种穿透岁月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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