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

一片阴暗从天边缓缓走来，

像是撒旦的降临。

罩住了这个城市

你正在战栗；

城市正在战栗；

我也在战栗。

你在为黑暗而战栗。

我在为迷茫而战栗。

你说：“冬天了。”

我说：“刚晚秋。”

街边的一棵杨树听见了，

点了点头，

说：“晚秋了。”

街边的一排杨树听见了，

都点了点头。

我看见，

那一排排的杨树，

纷纷黄了发，

使每一片叶，

都透出灿黄。

我看见，

从天边的阴暗里，

滑下一匹晶莹的风，

亮晶晶，闪光光。

向我们伸来。

渐渐的，

你、城市和我停止了战栗。

渐渐的，

我看清了那风。

那是风吗？

那更像一条宽阔无垠的熠熠生辉的冰江。

铺天盖地的，

向我们伸来、展来。

我和你眯起了眼，

透过眼前的缝，

我和你都看见，

看见在身边的星星，

它们向着身后跑去，

仿佛在追赶着什么，

那是什么呢？

我看了看你，

又看向那星星样的风

向着远方跑去。

——我想起了那在地平线边的梦想。

我和你在这些星光中，

看见一群晶黄在飞舞，

——那是一群黄蝴蝶在飞舞吗？

——那是一群落叶在飞舞。

它们像漫天飞舞的大雪，

——镀了一层仲秋，

仲秋又清澈如水，

渐渐反出光芒。

我看见，

你的眼里闪烁着

璀璨的光芒。

我就看向那漫天的、鹅毛大雪般的落叶。

我感觉，

我的眼眶渐渐湿润，

仿佛眼里也闪烁起

璀璨的光芒。

我看见，

天上的阴影

透出一缕光明，

和星星一样的风

闪出一缕光明，

它们凝在一起，

射向了那落叶，

落叶又把它们反射回来，

成了金黄的光辉。

把街边的房屋照的

照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像极了传说中的凌霄宝殿。

你激动地问我：“像啥？”

我说：“像成群的黄蝴蝶在飞舞。”

你激动地问我：“还像啥？”

我说：“像漫天闪耀的灯火。”

你激动的问我：“还有呢？”

我说：“像金黄的雪在风中绽放！”

——对！

——哦！

——我知道了！

——秋天的落叶会蜕变，

蜕变成为那冬天的

无比纯洁的

毫无瑕疵的

雪花……

                           二零一九年十月二十八日落叶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