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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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杨远康先生有部小说要出版，可一直未见到这部小说的真面目。没想到，“70年大庆”刚过便传来了一个喜讯：杨远康先生的长篇小说《飞天密码》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并与读者朋友见了面。
书拿到手，才知道他写的这部长篇小说是部科幻小说。用十多天时间断断续续浏览一遍这部40多万字的小说，心尖上留下些感受，写下来与作者及诸君共勉。
在科幻与历史中穿行是这部小说的最大特色。看到书的封面，我以为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小说。这其实是个错觉，读完整部小说我才发现，作者是在科幻外壳下讲述着一段鲜为人知的两名飞虎队员的英雄历史。整部小说顺着“下司电笔”这只灵犬的视觉，借助“我”（下司电笔）的口吻叙述二战飞虎队中国籍队员吉宦游的孙女方舟从香港到内地成立物探社,带领“三人组”在一条“下司犬”指引下艰难寻找先辈血缘和藏匿着秘密的黑匣子，在历经一系列扑朔迷离的事件后最终打开黑匣子，成功侦破“次声炸弹”案，揭秘革命先辈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并意外获得飞天科研密码的故事。
文学前辈胡平曾说过，小说要有故事，而且要有好故事。近些年来我也一直从事着长篇小说创作，这个观点我非常认同。一部小说能不能吸引人眼球,就看它是否在浩瀚的文字里蕴藏着一个精彩故事,这是一部小说的“核”，或者说是一部小说的“种子”，没有这个“核”或“种子”，仅有个美丽的外壳，小说就缺少了灵魂，那肯定吸引不了读者眼球，团不拢读者。在这部小说里，小说的“核”或“种子”，就是前面说的方舟成立物探社,寻找先辈血缘亲情和黑匣子，在历经一系列事件后最终打开黑匣子，成功侦破“次声炸弹”案，揭秘革命先辈英雄事迹，并意外获得飞天科研密码这个故事。在讲述美洲籍飞虎队员天堂鸟和中国籍飞虎队员吉宦游两名英雄故事的同时，小说穿插讲述了美洲籍飞虎队员天堂鸟和中国少女蝶兰、中国香港籍飞虎队员自由鸟和美国飞机机械师啄木燕等人悲怆的爱情故事。
内容丰富厚重博大是这部小说的一大特点。小说分四部一百四十九个章节来描述，可见容量极大。通览全篇不难看出，这部小说不仅仅是讲述二战时期飞虎队员的英雄历史，也将祖国建国以来地方上开展“反特斗争”、“文革批斗”、“三线建设”以及“夜校扫盲”、“计划生育”、“农村社员集体劳动”、“赶乡场”等等一些特殊阶段的历史场景浓缩于小说之中，可以说它是祖国建设与乡村发展的缩影。在小说中，作者巧妙的采用书信、日记、梦幻等形式，带出了许多地方上的传说、故事和民俗风情，从这个角度来讲，小说又是像一部“百科全书式”的民俗风情志。如小说中讲述的“勒尤”、“私儿鬼”、“鸡從缘”、“猜酒”、“飞天石”、“诳太阳”“摸漆树生漆疮”等等，这些无一不是大家熟悉的地方风俗、风物和风情。读者透过这些传说和故事，不仅可以了解到地方上的许多民俗风情，还能学到一些关于电、生命、狗、石头、兰草等方面的知识。
痛恨侵略赞美英雄是这部小说的情感底色。从叙事角度来看，整部小说充盈着作者博大而深邃的家国情怀，对日本侵略者的痛恨，对英雄的赞美，也就成了这部小说的情感底色。比如，当日本特务程军医身份暴露开枪射击县长麻桑鸡时，不远万里来中国支援抗战的美丽的外国女郎、飞机机械师啄木燕挺身给他挡子弹救了他一命。啄木燕死后麻桑鸡县长流下了眼泪，在场的中国老百姓也流下了眼泪。又如，抗战结束后美洲籍飞虎队员天堂鸟想叫与之相爱的中国少女蝶兰和他回美国定居，蝶兰不愿意跟他去。天堂鸟问其原因，蝶兰却对他说：“不为什么，只为古人所说的‘狐死首山，豹死首丘,不忘本也。’只为我是中国人,不愿离开我的祖国,……”这些故事情节，充分体现了作者痛恨敌人、赞美英雄、热爱祖国的家国情怀，读来荡气回肠。
在字里行间融入个人的生活体验和精神气质。在小说的字里行间不难发现，作者最大限度地将个人的生活体验和精神气质融入到叙事情感里，而且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杨远康先生长期在电力部门和殡葬公司任职，对电、对生命都有着一翻研究。在这部小说中，像“电光”、“火电厂”、“搭铁”、“电磁波辐射”、“骨灰盒”、“殡葬”、“超度”、“羽化”、“守陵人”、“活人坟”、“合墓”、“风水宝地”、“金木水火土”、“棺材”、“树葬”、“左青龙右白虎”等等一些词汇，无不彰显着作者对电和生命的某种诠释。除此之外，作者还是个热爱生活、兴趣爱好十分广泛的人，在他的生活中，什么兰草、石头他都有所涉猎，所以他能将兰草、鸡從菌、撞私儿鬼、树缠藤、阴阳雨等等一些地方上的民间传说和故事摄入小说之中，这不仅丰富了小说内容，也使小说具有了浓烈的地方气息和色彩，让人读来绕有兴趣。
“第一人称”结构技巧和叙事策略让人如临其境。在结构技巧和叙事经验上，这部小说采取了“第一人称”的结构技巧和叙事策略。作品中的“我”就是“下司电笔”这只狗，整部小说以它的视觉转移为线索进行叙述，并以此推进故事情节发展。小说犹如剥笋，一层一层为读者揭开底，在“剥笋”过程中又带出若干个小故事。这种结构技巧和叙事策略，无疑能把读者带入到事件发生的场景和氛围里去，让人读来如临其境，仿佛亲眼目睹事件的发生，给人一种“亲近感”，可谓妙笔生花，处处出彩。
小说对人物的刻画和塑造有血有肉较为到位。小说对人物的刻画和塑造也较为成功，方舟、下司电笔、宵童、哈博、蝶兰、麻桑鸡、文雪獒等不同人物形象跃然纸上。人物形象也较为丰满，如,蝶兰对爱情的忠贞，下司电笔对主人的忠诚，探长方舟的沉稳、县长麻桑鸡的大义凛然、机械师啄木燕的救人壮举、日特麻飞机的深藏不漏和凶残等等，这些人物均有血有肉。
语言滑稽幽默风趣成为这部小说的一大亮点。小说中作者对方言、俚语、谒后语信手拈来，读后令人发笑，诸如“抽脐风的”、“黑老鸹啄的”、“发羊癫疯的”、“口蹄疫”、“嚼舌根”、“死个舅子不去”、“我谅死你们不知道”、“肚脐眼里放屁/不知哪里响”、“半夜里放炮/一鸣惊人”、“请土地老爷看病/疑神疑鬼”、“出炉的红铁/一副讨打相”、“马吃石灰/白嘴”等等一些方言、俚语、谒后语，小说中比比皆是随处可见。特别是那句“你家妈，闪电开花”，令读者读来更是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小说中的人物名也颇具特色，如“麻桑鸡”、“下司电笔”、“麻飞机”、“歌斐木”、“鸡從花”、“儿马婆”等等，这些名字也体现出这部小说语言上的幽默和风趣。除此之外，小说中的一些故事同样体现了这一风格。比如：在“阴阳雨”一节里，作者说一天下司电笔走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一个亲生儿子把老子惹火了，老子骂儿子是狗日的。儿子回应他：骂得对，骂得对极了！是的，我是你儿子，你自己骂自己！老子听了七窍生烟，从此不敢再提狗字。
当然，花无百样红，物无百样好，再美的玉也可能存在瘕疵。杨远康先生多年来一直从事散文和诗歌创作，且著作颇丰，《半天老外》《人生断文章》《尘世风铃》《设栏的风景》等等这些，都是他呈现给读者的美文。《飞天密码》这部小说，是他对长篇小说创作的首次尝试。既是尝试，在创作技巧和经验上难免存在值得商榷之处，比如，小说以分节形式进行叙述，给人有种散漫、割离的感觉，不利于塑造人物形象。其次，有些章节突然跳出来，让人感觉很突兀。如“入伍风波”、“满街疯狗”、“特别刑场”等章节，我认为作者应该在章节前串连上一小段文字作交待，让叙述连贯起来。此外，小说在个别章节人物对话中断句不够严谨，不太符合语言逻辑，让人读来不是很顺口。
此为个人之见，如有不当，敬请作者及诸君指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