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变奏曲》等三首

◎婚姻变奏曲

有石露头的地方，水就开始画圆

持续，带着节律，像一首诗在复沓

看得久了，它就成了景，成为真相

仿佛石头和水有说不完的话

没有停下来的时候，让我想起

一个离异女人对爱情的判断句

但任何事总有更多面，如果你愿意细看

在水面之上，一些石头已经干透，古色，斑驳

而另一些，没入水中，你看不见波纹

这多像人世的婚姻，却也非最终的真相

你知道水会涨上来，正如它退下去

爱情如是，生活也如是

◎公园里的路灯

中等身材，披着淡灰的色泽

使它静默的伫存更易忽略

唯独，戴着帽笠，让我产生

邂逅古卒的错觉，起初以为

光的明灭是它唯一的语言

河风激荡，沉默者放歌的时候

它间或，发出短促的，吱

呀，偶尔持续，这是一种

轻而尖的吟，我知道

那属于铁的声音

仰头，侧耳，走到近前

它正转入长长的休止

◎晨

薄薄的晨雾，笼罩着

城区最后的荒地，充满

未知数的填空，晨练女士

扬起双翅，一遍遍画圆

一遍遍归零，面对这块荒地

她并未停止，或许

比我更熟知，再过半个时辰

栖于构树冠的白鹭将朝河岸飞去

地面觅食的斑鸠也将一只只

扑楞楞跃出荒地

阳光似乎给了荒地一双翅膀

群鸟不过是梦的形式

而女人深谙其道，雾在催眠

她在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