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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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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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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与灌村古道掠影:时光的痕迹与历史的回响

参观完吕田东坑古道,稍作休整后,我们踏上了前往温泉镇桃园墟古道驿站的旅程。

古驿站静谧地坐落在通往桃园墟的林荫大道一侧,其位置显而易见。当我们攀上杂草丛生的小山丘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唏嘘:“桃园站”古驿站的前廊已坍塌,唯余两堵青砖石灰砌成的山墙矗立。门楼以花岗岩石柱为支撑,顶部筑成三角形,镶嵌着一颗五角星,彰显着往昔的辉煌。门楼石柱与三角形顶部之间,是一堵拱形边框的长方形青砖墙,墙上镶嵌的浮雕石板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北向门楼上的字迹与对联已模糊不清,而南向门楼上的“桃园站”三个大字,却依然清晰刚劲,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

古驿站的后院,是三间已坍塌的砖瓦木梁房屋,断垣残瓦间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景象。然而,这并未掩盖住古驿站四周的自然美景。紫荆树、翠竹、藤萝交织成一片绿色的海洋,遮天蔽日。午后斜阳洒在门楼旁的紫荆树上,光影斑驳,为这破败的门楼增添了几分婀娜多姿的魅力,仿佛抹去了岁月的悲凉。

汽车再次启动,蜿蜒前行在前往灌村的曲折山路上。在新田村村委大楼前,苏村长等人热情地迎接了我们,并向我们详细介绍了新田村溉洞古道的情况。随后,在苏村长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了长长的村道,来到高围社的一处荒山旁。沿着水泥灌渠边的山路前行,我们逐渐接近了古驿道的遗址。

由于水利灌溉工程的建设和开荒种田的影响,古驿道已遭受严重破坏。唯有在最为荒凉的山麓路段,还保留着原始的古驿道风貌。山路两旁杂草丛生,树木茂密,腐叶覆盖着山路。我们穿过果园,沿着泥泞的山路艰难前行。途中,我们发现了用褐红色石块铺砌的道路,这些石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凹凸不平,有的已深深陷入泥土中,有的则较为完整,被古代步履打磨得光洁锃亮。其中一段路面还留有车轮碾压的痕迹,见证了历史的沧桑。

古驿道两旁的杂草和灌木丛越来越茂密,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左侧是溪流潺潺,有的地方更是深不可测;右侧则是荒山野岭,古树参天、灌木丛生。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仿佛置身于历史的隧道之中,感受着岁月的流转和历史的变迁。

在古道上,我们遇到了一处地势险恶的地方——“跌死马”。这里左边临溪流,岸边泥土塌陷;右边是山坡,形成一个狭窄的隘口。据传古代曾有官人在此处坠马身亡,故得此名。继续前行,我们了解到这条驿道始建于元朝末年,清初重修,全长约四公里、宽二米。它东至灌村新田村、西经江埔凤院村至街口,部分路段用褐红色石块及黄蜡石铺砌,其余路段则为黄土路。

走过险要路段后,古道以黄土路为主。在一段较为开阔的地方,右侧建有一座简朴的庙堂。庙堂虽无雕梁画栋之华美,却干净整洁、香火旺盛。它是当地村民奉神祈福的地方,也是古道上的一处重要地标。

经过两公里左右的艰难跋涉后,我们终于见到了古道上的驿站。这座驿站绿荫蔽顶、荒草颓垣、残破不堪。它的主体建筑由青砖砌建的半圆形拱门走廊及两间土砖泥瓦房组成。左右两间房屋的墙壁梁柱下方均嵌有壁画:右侧房屋内主墙上嵌镶着“远安亭”三个大字;左侧房屋内则绘有广九铁路火车翻山越岭的壁画。这些壁画下方还写满了红色年代的标语:“团结起来、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道路!”、“依靠贫农、团结中农、发展互助合作、逐步消灭富农分子”、“坚决肃清一切反革命分子”……这些标语见证了时代的变迁和历史的印记。

面对古驿站的破败景象,同行中的陈昆仑老师建议尽快清理周围的杂草灌木、用防雨塑料布遮盖屋顶梁柱土瓦散落的地方、并争取专项资金修缮抢救古驿道遗迹……此时,倾斜的太阳光线从屋顶土瓦的缝隙中洒落进来,照亮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一缕缕烟霞在梁木土瓦间缭绕升腾,为这古老的驿站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同时,这束光线也照在了来访者的面颊上,让我们深刻感受到了历史与现实的交织与碰撞。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上,我们仿佛能听到过往行人的低语和马蹄的轻响。这些声音,虽已远去,却在这一刻,与我们的心灵产生了共鸣。

随着日光的逐渐西斜,古道上的景色也变得更加柔和而深邃。我们一行人放慢了脚步,开始细细品味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古朴。四周的山林,仿佛也在这份静谧中变得更加生动起来,每一片叶子、每一声鸟鸣,都在诉说着大自然的故事。

在驿站的另一侧,我们发现了一片被遗忘的菜园。虽然园中的蔬菜已不复当年之盛,但那些残破的篱笆和散落的农具,依然能让人想象出当年这里的繁忙与生机。或许,这里曾是过往行人的休憩之地,他们在这里补充给养、交流信息,然后继续踏上各自的旅程。

站在这片菜园前,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条古道,见证了无数人的悲欢离合、见证了时代的更迭变迁。它虽已老去,但它所承载的历史与文化,却永远值得我们铭记与传承。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处山间的清新空气和一丝丝凉意。这阵风,仿佛是在告诉我们:虽然古道已逝,但历史的长河仍在继续流淌;只要我们心怀敬畏、珍惜当下,就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书写出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

于是,我们带着对历史的敬畏与对未来的憧憬,再次踏上了归途。而那条古老的驿道,则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下一位旅人的到来,继续讲述着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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