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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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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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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流彩祖源村

皖南三月,花海如梦,鸟语如歌;雾气浸润着五彩的嫩叶, 泉水漂流着依依不舍的落花。在这如梦如歌的三月,我们受艺品斋之遨,背起画架,乘着上升暖流,风筝般飞进了山高水长,花香流彩的祖源村。

  这里,四面翠峰捧云起,满村清流绕屋流。祖源村,就地形而言,它是高山中的盆地。周围的山峰,如盛开的莲花瓣,村子就是莲台,它日夜漂浮在淙淙的溪水上。

  我的住宿在村子边,是一间土房。它背靠着山,右边紧紧靠在高大而破旧的柴房,左边是小菜园,大门对着村巷,门口流着泉水,野趣而天成。一般的客人恐怕不敢去住。我一个小老头,不信有兰若寺的故事在我这出现,自嘲这里乃隐士之庐,土房幽、菜园香、泉水冼面爽。这是城里人花钱也难买的体验。

  白天,许多游客把我当成这“危房”的主人,寻景问路,我把能明白的,一一热情介绍。

 山区的天,暗的特别早。我早早品完山珍,就去散步。与其说散步,不如说为明天画画踩点。这里的路,是路沿着溪走,还是溪绕着路跑,总之,路与溪紧紧相依。吹着柔和的山风,闻着淡淡花香,屐履轻扣石板,清清脆脆;清溪漫击岩石,细细柔柔。村中之路如网,家家相连,巷巷相串;村外之路如纲,连着田埂方便农耕,连着村外大路,可通达县城。

 村中泉水交汇处的古桥边,是当地人闲坐喜聚之地。现正值晚饭时间,那长板凳、竹椅子、石鼓子、木桩、桥栏杆等等,皆坐满人。耄耋的、花甲的、天命的、而立的、男的、女的……他们端着碗,一边吃一边聊天。有的捧着一大海碗,一餐一大海碗;有的不够,回家继续装饭,然后捧着碗,匆匆忙忙赶来继续聊天。有的人吃完了把碗放在石头上,有些人吃完了把碗在泉水中。迟迟不愿归笼的鸡鸭,争抢人们说话而掉落下来的饭粒;灵动的游鱼,争抢着碗里的残羹。这是一幅多么生动的《乡村夜宴图》啊!

   天暗了,村中的大街小巷,路灯齐放。路旁边的溪水被灯光照的泛着亮光,提醒人们哪是路哪是溪水。古桥边的聚会,兴致更浓,似乎才渐入高潮。其内容不仅仅话农桑说客栈,主题游离而多样。这样的聚会,没有召集人,也没有主持人,天天开,没有谁厌,更无人烦;不来的无需请假,来的无需签名。这样的会,村民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成了村民不可缺少的政冶生活舞台。

 初探村中,发现国画中的高远深远平远,在此皆可找到,只要你挥墨,就可成画;西画中的俯视仰视平视随处可拾,任君构图皆丰富,落笔色彩都生花。这是西递宏村不具有的。

 站在村子东西两边的半山腰上,可一览祖源芳容。看,金色菜花正簇拥着粉墙黛瓦,村庄成了花蕊;白雾不知何时,悄悄漫起,把山村打份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听,山雀啼鸣,流泉淙淙,这是丛林的交响。再闻一闻,各种复合的花香,吸进鼻子,陶醉在胸腔……于是,支起画架,展开册页,正是捕捉山乡瞬间神彩的最佳时。笔写村边树,墨染墙角花。不同位置、不同角度,处处是景,处处可心灵对话。此地写生,真是一种超然。

 超然者,不只是我们画家,还有那些驴队行者。他们是一群花甲老人,个个背着沉重包裹,拄着拐杖,谈笑间翻越了一座座山。

  于是,趁着写生计划的最后一天,我们沾着晨露,从祖源翻山越岭到木梨硔。“过岭知多少,祖源古道贤。云飘远山外,雾锁近林尖。鸟啼幽谷里,人语溪水边。峰回境界阔,木梨硔村现”。翻过贤岭,我们似乎也变成了贤者,被这一路美景陶醉而变成的贤者。

  站在高高的岭上,我隐约明白了祖源村村名另一层的含义,同时也体会出那些超然的行者负重越岭的乐趣。

  临别时,客栈老板把我住的土房通上了自来水,并再三表示歉意。我笑了,这纯自然的山泉更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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