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桂香听秋雨

一溜桂香听秋雨

今年的秋雨来得晚一些。直到霜降之前的周末，真正意义上的秋雨终于让秋夜湿漉漉的，我也才在一溜桂香里听到秋雨的吟唱。

一

往些年，栾树上高挂的大红灯笼，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桂花香，早在寒露前就已将我居住的小城，打扮得热烈，装帧得诗意。

不过，今秋持续两个多月的干旱，栾树有些无赖、桂花有些羞涩，将那些期盼和美好藏在叶丛里，迟迟不与世人相见。

寒露过后，稀疏的秋雨虽姗姗来迟，但终是让热断了尾巴。可是，栾树上高挂的大红灯笼、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桂花香，还是没有一丁点讯息。

二

其间，随着孙子上中学，家从小城的南边搬到东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不知不觉中竟让我对对栾树、桂花们有些懈怠，或者说关注少了点。

霜降之前的周末，从城东回城南，一路上眼睛还是多停留在栾树和桂花上。到家了，做完卫生便开始休息。半夜里，久违的雨滴声敲打雨棚，“夜阑卧听风吹雨，灯笼花香入梦来”，又是清晨。

这不，绵绵的秋雨下出了春雨的味道，一夜又一天，至晚都没有停歇的想法。禁不住对健身长廊的期盼，便约上孙子，撑起雨伞走进秋雨的夜中。

三

长廊路灯的光，从樱花树稀疏的残叶中泻出舒适的凉意。青石板上淌着一层薄水，树的枝倒映在其中，少有的身影也倒映在其中。一个静静的，一个悄悄的。

边上的绿化带，高大的乔木连接着夜的黑。脚下“哒哒”有声，伞顶“滴答”回应，一股久违的桂香自远处阵阵袭来。此刻，四周除了宁静还是宁静。我们，就在一溜桂香里前行，专心听秋雨声声敲打伞顶。

挺拔的雪松，针叶浓密如发，细绵的雨水积得厚，高高地稀疏地滴落在伞上，是一串颤音，让小小的心脏均匀地搏动。同样高大的香樟，叶片阔大，雨水滑过即下，高高地持续地散落，伞顶就像一面小鼓，“咚咚”牵引着欢快的脚步。稍矮的棕榈，硕大的棕叶盛满细珠，时大时小地，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莅临伞顶，心情便一次次放松。

四

一溜桂香听秋雨。

祖孙俩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在生动的演奏中默默前行。不知不觉，就到了小广场。

秋风渐紧，桂香更浓。原来，这里是一大片桂花林。桂花是矮的，叶密且冠幅大，绵细的雨水润而不漏。伞顶的音符停了，脚步也停了。但是，借着路灯的光寻花开的影子，还是寻而不见，只有浓郁的芳香阵阵袭来。

秋雨还在忘情地下。

到家了，客厅的灯光好像更明亮。窗外，秋雨打在雨棚上，“滴哒”声声入耳。推开窗，一溜桂香就跟进了屋。

“有些美好需要等待”，孙子说：“迟到的更引人期盼”。

“如此简单，甚好！”我们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