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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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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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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清粥

    世间最释然的莫过于一碗粥了。

粥的做法不难,锅内加适当的米,加水,淘米,倒水,反复个两三次,再加入适当的水,盖上高压锅盖,给高压锅点上大火,等米香按耐不住的从小喷头里面乱跑,这时便调到小火,把它焖一焖,消消气,再等上一些时候,揭开,乘起,一碗粥,便做好了。

说的狂放一点,喝粥如同喝酒一样,不过要等到粥上面的热气尽消去,碗边也不烫了,那才叫人下得去口,免得粥还没吃成,那张好吃的嘴就烫出了个大泡。而温热的粥喝起来最是爽口,放下筷子,双手端起碗,一口便是一大半,暖意从嘴里沉入胃里,那种微甜从嘴里甜到心头上,既填了胃又满足了嘴,但就一大口怎行?可胃也要歇会儿,这时候夹一小根脆甜的油麦菜,把多的油在自己的碗里抖抖,让白粥也添点色彩。嘴是不嫌累的,这时送到嘴里便是刚好了,油麦菜甜在牙齿缝游着,油麦菜香在口腔里飘着,嚼的差不多了,轻轻的装到胃里,噫,香!再来几根!

把筷子上的油吸个干净,放好,剥个自家土鸡下的小鸡蛋,新的吃法就开始,咬出金黄的一层,热气还鲜乎,左手捏着没剥的半边蛋壳,右手筷子间的油麦菜往油上蘸一蘸,快点用蛋接好!让油浸到蛋里!再让油麦菜和蛋黄在白色的床上面挤一挤,最香的时候来哩!捏着蛋壳轻轻一倒,那颗淘气的蛋披着一件绿衣滑进嘴里,被双唇锁住,再也逃不出来啦!此时闭上双眼只尽情享受蛋的香软,菜的脆甜,油的醇厚,且现在正是清晨,阳光刚好来这小户人家下面寻荫,躲在我的眼皮上,我的眼前一片金黄,不经意间,还以为自己躺在蛋黄上面哩!

蛋吃完了,再喝上一口混着菜油香味的粥,啊呀,快哉。夹点咸菜到碗里,闲下的手再拿一个大白馒头,等到全都下了肚,背上冒点小汗,整个人就好似变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梁山好汉,吃完再咂咂嘴,哎的一声,就差一个大胡须啦,啧,这早晨过的,够味!吃完后,稍作修整,就要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喝粥要说的婉约点,那就是品了,不过品粥一般人可学不来――那是刚刚出锅的粥,端都不敢端,要是呡上一口,嘶~~嘴都烫翻了,可偏偏有这样的神人,喝起来轻飘飘的,让人感觉一点也不烫。

记得小时候,奶奶早饭做好了,菜啊粥啊,都端到桌子上,我人还没睡醒,脑子迷迷糊糊的,刷了牙,洗好脸,椅子一搬,坐好,拿起筷子就把粥往嘴里呼。啊!只听得到一声惨叫,奶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从厨房跑出来,边赶过来还边说着:“做嘛了?做嘛了?”

我捂着嘴,眼泪都快掉下来,含糊不清的说着好烫,她严肃的看了下,随即脸上的皱纹挂满了笑,喉咙里的笑声也藏不住了:“将,这治好你这个好恰像了吧。”

我听了她的话,又气又没办法,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笑着给我倒了杯凉开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好恰,这粥这么烫也亏你恰的下去。”

我没再撒气,凉水润润嘴,疼痛也消去好多,她端起装粥的碗,轻轻的吹一吹,再将吹的那一小块地方沿着碗边呡上一小口,“你看,这就不烫好多了,恰东西也要讲点巧。”她已经不笑了,皱纹也变得慈祥,喝起粥来的样子让我看的入迷,像是历经大风大雨的平静海面,像是食尽人间烟火的时间旅客。

我模仿她的样子,却始终喝不出来她碗里的那个味,感觉也要烫些,或许是嘴烫翻的缘故,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缘由。但品粥,我是做不来的,以前如此,现在也尚且如此,只得等到粥温热或冷下来时,才能放肆大喝,过个足瘾。

现在的生活真好啊,只要自己想,每天都能喝上一碗。这一碗粥,承载着清晨的活力,承载着这一天的美好,它是时间在岁月里的沉淀,在岁月里面未曾变更的过往,是在忽冷忽热的人间,我尝过,最甜的人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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