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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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青年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仿佛是在责怪时光流逝的太快，让人抓不住它的尾巴。遗憾的很，像我们这一把年纪的人，按理说也有同感，可偏偏相反。
一年多来，我们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周一开始便惦记着周五。感觉时间过得快往往都是放假的时候，我们也曾反思：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难道我们都不是称职的教师吗？当然不是，大凡上班族，多半如此，否则会被视为异类。谁没有家庭？谁没有父母妻儿？特别是如我远离家人，奔波数十公里之外的人，怎能不想家呢？家才是归宿呀！
一、工作可能也是一种生命
从昨天下午开始，永新中学来校送教的活动便拉开了序幕。学校行政班子早早地做好了各方面的接待工作。今晨八点五十分，送教活动正式在相关班级展开公开课示范。授课老师口若悬河、激情飞扬。听课的教师安静做着听课笔记。那些平时默不作声的孩子，仿佛也被点燃了思路的野火，个个表现不俗。特别是平时捣蛋惯了的孩子，今天也是特别遵规守纪。
汇报交流的时候，领导讲话条例清晰、虚怀若谷。我印象最深刻的记忆是领导说：“我们民族地区这些年的教育，是一群走不了的老师和一群无法离开的学生在从事着双边活动。尽管如此，我们这所学校教学水平在单设中学中尚居中上水平，像英语之类的科目甚至名列前茅。遗憾的是——一个几百人的学校，连个百米跑道都做不了，所幸的是现在新修了综合楼，空间比之前大了不少，但也只是将就”。结论是：有这样一群不嫌艰苦的老师爱岗敬业，是山区孩子的幸福。因为我们的老师每天七点过就要来学校，除了教好书，还要处理许许多多的杂务......
送教郑老师今天上的是《生命是永久》这篇散文，我们很容易就知道作者想说的除了“神龟虽寿，犹有尽时”之外，更重要的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生命的意义在于什么？在于他尽管“终为土灰”却闪烁着人性的光辉。换句说，如果我们不能工作了，那我们的生命是怎样的生命？为什么有人那么热爱工作？除了热爱，更多的是工作本身就像鲜活的生命，我们把它摆弄成哪种状态，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二、生活有时很难说
因为周末编班授课，按照安排，明天下午我将给这些早在小学二三年级就流失了的学生上初中语文课。虽然在下午授课，但家在六七十公里以外，来去很不方便；加之修路限行，来去都从峨眉那边转一大圈，油费不贵，但人也疲惫。特别是那条路上大货车太多，被堵是常有之事。弯多路窄，为了赶点时间，让生命没有保障，那太不值当。
午饭之后，所有人都相继离开了学校，校园显得十分安静。正好有事需要在电脑上完成，于是一头扎进文山汇海。不知不觉中，窗外暗了下来，但急性子的我决计一鼓作气完成任务。
当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关了灯已经看不见路。教学楼顶的灯光，在淅沥沥、刷拉拉的雨中透着点微黄颜色。这入冬的雨，竟然有着夏天的风格，完全不是我印象中冬雨的柔弱。
随便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撑着伞走过那座小桥，踩着软绵绵的路基，才发现黄泥浆满街都是！究竟是因为下雨冲坏了泥墙，还是哪里又塌了方？
走进罗老板的馆子，开口便是：“老板！还有饭吗？”
“一口饭都没有了！”老板一边忙着收拾，一边打趣的答道。
“面，有吧！”
“只有面了！”
“那就来一碗面吧！”
就在这时候，店里边的几个客人也撤了出来，走了，只剩下我和老板说着一些闲聊的话。扭头瞥见橱柜顶层还有两块煮好还未卖出去的腊肉，便问：“这腊肉咋卖？”
“七十。”
“那么贵？”
“贵？毛猪都二十四五一斤了，杀出来边口都投好多了？你算算！单价起码三十好几！”
也是呀，连日以来，猪肉行情紧张，市场价格见风就涨，隔日一价，也不知啥时才消停。我忽然想起上午看到一条微信上说：“彝族年禁止携带猪肉出门，各检查点务必严格把关。”也让我想起了微信上说：“今年嫦娥哭了，因为她当年放弃了猪八戒，谁能想到今天老猪身价能涨成这个样子！”由此感悟：你曾经瞧不上的，未来可能你高攀不起！而且还配了肥猪的图片，那肥猪呀！昂首侧目，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只是我想不明白，虽然价值规律决定着市场，但泱泱大国怎能由着老猪想涨就涨？这同发国难财有什么两样？其中的连锁反应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状况？
我问罗老板养了多少猪，他说看不准，只养了两只小猪。我若有感叹道：“这些年还是农民好啊！有土地，能养猪，能种菜，还自由！”罗老板转身冲我笑笑，那笑有点意味深长！
或许真是谁的肚子疼只有自己知道罢！罗老板告诉我，土地也是靠不住的，去年的南瓜一块多，番茄两块。有几个老板看中了商机，合伙种蔬菜，谁知今年的市场大变样，南瓜、番茄都只能发成两角，几个老板亏了几百万。这真是应验了“市场风险，投资要谨慎！”的忠言，这一涨一跌的行情，怎叫人琢磨得透呢！
“把腊肉切点来，总不能涨价了就亏了自己的身体嘛！”我忽然觉得，生活没必要那么刻意，该咋地就咋地，弄不好存点钱来买点青菜萝卜啥的，那不是太悲催了！
三、孤独可能是一种享受
回来之后，看到中午就返回五渡的“仁义之师”发了朋友圈——“回家的路咋就这么难？”六十公里的路跑了四个多小时，还在途中颠簸，家就在前方，可是堵着过不去啊！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回家的决定是正确的，既做了一些事，还少了奔波在路上的满腔怨忿！
轮岗一年多来，我们可能只有开始的两月跑的还算舒坦，之后的来来回回，总是让人不舒服，不是堵车就是路烂的伤心伤肝：底盘要不是被磕得哐啷哐啷作响，就是整个车被搁浅着前后不能动。每个周末赶下午六点放行，每个周一八点前必须通过，我们总是在黎明到来之前就已奔波在来新林中学的路途。有时下了车，才发现自己满身是泥，如果没计划多带衣服，那就只得用毛巾擦掉泥土，继续穿着。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听着窗外的雨声，写着一些不生动的文字，亦或是一种快活——尽管整幢楼就我自己屋子里亮着点灯火，却也希望听到饭店老板所说的雷声，因为我从不相信真有冬雷滚滚。
老婆发微信：“要考试了，你该花点时间练练普通话，争取一次考过二甲！”
是呀，要是一次能过“二甲”那该是种解放的感觉吧！不过，如果过了二甲，我会不会再去想过“一乙”呢？难说呀!万一哪天变成“一乙”要求了呢？这小凉山地区的我们，一把年纪，过个“二甲”可能都成问题。谁叫我们都不关心自己该关心的事呢？有时想想，人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我们想法太多!不懂的随遇而安、大道自然的道理。至于“淡泊明志”之类于我们而言，可能高远了一些。我们想要的无非是平静的生活、健康的体魄、快乐的工作、安心的相守。早晨一睹旭日东升的喷薄，傍晚登楼赏光芒万丈之日落。这不正是《永久的生命》歌颂的生命之歌吗？
烧开一壶过滤了的水，浸醒一勺茶叶的香醇；点燃一支烟，轻吸一口，呼出一缕云雾般萦绕的白烟。端起茶杯缓缓从鼻尖前移过，轻抿一口略带苦涩的茶汤，竟然飘荡着莫名的清香。这生活呀！原来竟是这般的滋味绵长！
2019.11.2 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