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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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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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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夜晚,尤其是北方寒冬的夜晚。傍晚,夜幕初张,室外没有了喧嚣,没有热闹,除了凛冽寒风中匆匆的车流,就是苍穹中熠熠闪光的寒星。一切都是那样简约到恰到好处,也让人慢下来,感觉片刻的心静如水,片刻的安宁从容。夜阑人静,伫立窗前,眺望远方,只有远远近近耸立在夜色中高楼,明明暗暗的灯光,清冷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偶尔一辆汽车穿行在夜色中,空气中弥漫着孤独的味道,就这样一任夜深,一任夜沉。夜,才是最美好的, 将我与白天隔离开。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寒夜萧瑟,雪花簌簌的飘落,覆盖陡峭的山崖,覆盖了冷落的村庄,覆盖了枯槁的树枝,我独爱这无垠的雪夜。大地是一色茫茫的洁白,掩盖了陈年的肮脏、曾经的污秽和一切的崎岖不平,令人震撼又有一点凄美。寒夜中雪是孤独的,没有阳光的温暖、没有孩童的嬉戏、没有红花绿叶的陪伴,雪花携着冷风孤零零飘来飘去,它的孤独是纷乱的喧哗。

慢慢的才发现雪夜中自己才是最真实的,借着一抹白色,才有这份淡然的舒展开来的心情,可以不用伪装的想入非非,可以假装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可以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可以在角落里独自抚慰伤痕。只有在这简单至极的雪夜,才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灵的呼唤,才有时间整理过往,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才有些许的归属感。

雪夜中人是清醒而孤独的,偶尔一瞬,总会有莫名其妙的迷失与陌生。曾经的挚友、同学,慢慢变成只言片语,最后保留着微信却不想联系。隔壁城市最要好的同学一直想来看我,我都委婉的拒绝了,不是不想见,不在一个环境中成长,时间久了,感情也就淡了,尽管上学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我仍不想感受那近在咫尺的陌生。热闹是短暂的,孤独才是长久的。每次回家,总是那么仓促,看着父母那匆匆相聚而又匆匆别离时痛惜的眼神,我懂得他们更需要陪伴,更企望欢聚,不愿听任孤独蔓延,这便是老,越老越孤独。

著名诗人曾卓在其代表作《悬崖边的树》写道“它孤独地站在那里,显得寂寞而又倔强;它弯曲的身体,留下了风的形状;它似乎即将跌进深谷里,却又像是要展翅飞翔……” 比起那些生长在园林庭院中的树,悬崖边的树虽身处困境,却从未向命运低过头;虽历经风雨,却依旧向往着自由。

慢慢的我开始明白,孤独也是一种力量,一个人要像寒夜中的雪一样,学会享受孤独,学会追寻真实的自我。真正爱上孤独的人,才是最懂生活的人,他们懂在热闹和安静之间调节自我。把现实生活的琐事全部抛到脑后, 到自己喜欢的海边,放慢生活的节奏,独自漫步在滨海大道,看那浪花翻滚,听潮水在岩石边喧哗,在光阴中静享孤独,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世外桃源般的风景。走到路口的转弯处,在不经意间望着一个个或擦肩而过或共行一段的背影,我知道时空面前,谁都是渺小孤单的,也没有什么永远,我们不可能再有一个童年,不可能再有一个邂逅,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初恋。孤独是具体的,只有走在路上,才能摆脱孤独时寂寞,才能享受孤独后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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