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魏纯明的头像

魏纯明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04/21
分享

插花几枝留春天

2023-4-19

花事,也就是把花作为生活里的一件事。

女儿说我们家的两个铜花瓶像烛台、像法器,不好看。

爱人说:“我们就摆上那两个青釉的梅瓶吧。”

这些花瓶都是志鸿仁兄赠送的。

我们换了梅瓶以后,感觉室内布置的效果还真好。与影视墙的山水画、电视橱、沙发后妹夫给画的中国画,都很搭。

爱人说:“我们换了梅瓶,梅瓶不能空着,插几枝梅花,留住春天吧!”

时光匆匆,春天已在生活中谢幕。旧时人家用日历牌,一日过了撕一页,那厚厚的一层便是已逝的时光。

我就买了六枝梅花绢花,以插花来装点生活。。红梅、白梅、粉梅,三种颜色。小秀梅、短款寒梅、两种样式。

我口占两绝:

其一

谷雨之时芳菲尽,插花几朵又春天。

凌云意气挥诗笔,无限风光在眼前。

其二

平民坊里我新室,清晓无汤况有茶。

道是渠侬不好事,青瓷瓶插蜡梅花。

我买来的几枝蜡梅绢花,高高的枝条不着一叶,有些含蕊未开,有些已粲然绽放。插在梅瓶里,蜡梅枝条略微倾斜,放于室内,有一种清逸的气象。水果三四洗净,置于碟上,宛若清供。凡是爱好花木的人,总希望有花可看,尤其是供在案头,可以朝夕对坐。“朝暮一瓶花,斗清不斗奢”,“不远行而得自然”。

插束雅花,乐入心境。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梅花在不同光线下的面庞,无论我怎样努力描写,好像也难以表达那一刻体验到的愉悦。早晨,自夜眠、梦境回归,瓶中的花伫立在淡淡的日光里,静候于此。黄昏,太阳的金光抚弄,投影在花朵上,它仿佛在冒出一个新的花骨朵……

还是郑板桥老先生说得好;“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居室再小,只要主人品德高尚即可;花再少,只要能散发花香即可。我这里只是闻到了隐隐约约的心香。老百姓用不起“碾玉水晶金壶”之类的,也没必要数千朵各种名贵品种的花。

  扬之水在《宋代花瓶》的开篇说:“瓶花的出现,早在魏晋南北朝,不过那时候多是同佛教艺术联系在一起。鲜花插瓶真正兴盛发达起来是在宋代。与此前相比,它的一大特点是日常化和大众化……”

在我的审美中,花与其他事物一道,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审美世界。

梅遗世独立,不把力量强加给世人,也不展示坚实性或者生命力,好像天生不与世俗为伍。金农的墨梅画中就有一种“冷淡”气质,题言:“梅花有冷癖,其性执且拗。华床与髹几,都庐非所好。盘根托篱落,状乃现孤峭。或横冰雪中,精神逾清妙。”既身处广大的生活中,也在独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这种美在于某种“冷漠”,拒绝任何形式的哗众取宠。淡泊空灵,是禅的最高境界,既有澄澹的宁静,又有绵邈的情韵,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有一本书叫《一日一花》,写于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后。“大震灾后一月有余,我看电视新闻时,画面映现出废墟的大地上草木萌生、鲜花绽放的灾区迟到早春景象。然而,最打动我的是人们凝视着鲜花时的灿烂笑容。”于是灾后,川濑敏郎每天去寻访山野间时令的花叶,历时366天,一日一花,日日与之相对。在山间,那些枯萎的花、被鸟虫咬食过的叶片让他体会到了生命的坚韧。

他在书中写道,日本用“生花”这一词语来表示插花。“生”即“生命、活着”的意思。我们在插花的过程中,被心灵之花所滋养并回归自然。应时节而生、随时节而不同的花,提醒人们专注于当下,在微小的日常事物中,领略深远的世界。

世间须有花儿盛开,须有希望在远方。正是为此,我们来到世间。

花事,可以反映一个人对雅致生活的追求,也从另一个侧面看出百姓生活的幸福指数。  

下班后回到家,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感受到的是日常的风雅,似乎闻到了那一抹隐隐约约的花香。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