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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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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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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

他是陈桐的朋友,而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怎么说呢?很难用一个美字来形容她,但她确实是一个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的女孩,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至少在陈桐看来是这样的,在他的记忆中最美的画面就是这个女孩出现的时候,总能看到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随风起舞的样子,偶尔还会有几根特别调皮的发丝亲吻着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脸蛋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真是恰到好处,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林婉君,陈桐之所以能认识她,完全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林婉君的男朋友肖楠,肖楠是陈桐很要好的朋友,因为他们在一个城市里打拼,有很多共同的境遇,一来二去便熟悉了起来,可以这样说,在偌大的城市里能聊得来的朋友少之又少,肖楠就是一位。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从肖楠的嘴里总能听到关于林婉君的话题,但也仅限于此。陈桐压根就没有往别处去想,更何况还有那么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陈桐是一个最讲义气的人,怎么会和这个女孩发生故事呢?

第一次见到林婉君那是几年前的一个中午,阳光十分明媚,几抹白云在天空悠闲地散着步。她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农村女孩,性格很直爽,原来在她来这的头天晚上和肖楠吵了一次架,可以说是负气出走,据她说这是他们最厉害的一次吵架,肖楠甚至大打出手,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几块淤青,正是他们扭打时候留下的,林婉君说到这里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落到吃饭的碗上,再或者是碎花的长裙子上。这是陈桐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女孩,梨花带雨的面庞上写满了不满和哀怨,当然也有一丝愤怒,从这个女孩传过来的气息便可断定。她来的时候已近中午,陈桐免不了略尽地主之谊,在一家小餐馆请她吃点饭。此时他们面对面坐着,那种很严肃正式的方式,你是咋找到我的?我翻他电话找到的,我知道你俩关系很不错。陈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你来这里他知道么?我没告诉他,谁叫他这样对我。你找我啥意思?陈桐开门见山问道。就是想找个倾诉的人,正好也气气他,叫他担心担心。要不他不懂得珍惜我。你这是任性,吃完饭赶紧回去,要不我打电话叫他接你回去。陈桐有些生气的说道,林婉君一看到他的认真样,赶紧变成小鸟依人楚楚可怜样,用一双哀怨无助的眼神望着他,这样陈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有点红,你这是耍小孩子脾气,吃完赶紧回去,听到了么?遵命,不过怎么也得让我和帅哥度过共进午餐的美好时光吧,林婉君扮个鬼脸,然后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东西,这一刻,在陈桐的心里产生了涟漪,看着她有些好笑的模样突然有一种保护她的冲动,或许这是男人的一种本能。当然了他们只是一种纯洁的男女关系,确切点说是兄妹,朋友。

吃完饭,陈桐把林婉君送到附近的公交站点,班车眼看就要开过来了,她突然回过头俏皮地说道,记住,这次见面,还有下次、下下次都是我俩之间的秘密,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起。陈桐心领神会,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她坐上车慢慢远去,然后打道回府,回到属于他的空间,集体宿舍,他依稀记得肖楠也曾经住在这里,而且和他是上下铺,后来肖楠认识了林婉君,开始租房子住,过上了甜蜜的二人世界,而这正是包括陈桐在内的所有室友们羡慕嫉妒的。打那以后他俩很少联系,看来肖楠有见色忘友之嫌。

没过多久,这二人便和好如初,亲密无间,陈桐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但更多是对好朋友的祝福。

一个月后,在一个落叶飘零的秋天,林婉君又约见了陈桐,不过这次要比上次更严重,因为自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分手二字就没离过口,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林婉君这次较上次看起来镇定自若,有一种成竹在胸有备而来的气势。这一晚陈桐生平第一次喝酒,而且还是和一个女孩喝的。你这次来,我猜的没错的话,是不是你俩又吵架了?陈桐直言不讳的问道,一语中的,我要和他分手,好聚好散。这一次林婉君跟上次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几次吵架就说分手,也未免太草率了吧,你可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陈桐好心提醒道。后来才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第n次吵架了,我没喝多,我也没冲动,我就是要和他分手,反正我也没人要了,爱咋地咋地。林婉君因为喝酒脸蛋已经泛红,胡说八道,净说气话,冷静一下,今天就到这吧,回去赶紧,我送你去车站。我没地方去,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会。无论陈桐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于是想到了一个十分讨巧的办法,就在附近的便宜旅店对付一宿,第二天再送她回去。

夜晚的风更凉了,仿佛此刻林婉君的心,他对肖楠是彻底伤心了,于是决定放弃了,陈桐当然懂得一个女孩对心爱的男人那种失望和无奈,他很同情她。

安顿好住处,临别之际,要不你留下来多陪我一会,这算是盛情的邀请还是借着酒劲说的疯话傻话呢,陈桐的心里纠结了一下,紧接着又纠结了一下,她的意思是啥?真让人捉摸不透。正在他不知所错无言以对之际,熟悉的气息又飘了过来,这个声音让他沉迷,陶醉。我跟你开玩笑呢?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都折腾你一个晚上了,怪不好意思的,林婉君笑地前仰后合、花枝烂颤,对对对,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过来送你。陈桐说完近乎逃也似的跑下了楼。

夜晚的城市依旧霓虹闪烁,灯红酒绿,街上的行人来回攒动着,涌动着,他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这种夜生活,陈桐一边往回走着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每个细节,尤其是临了的那句“要不你留下来多陪我一会”究竟是何意味,看来他还是猜不透女孩的心。这时风更冷了,他情不自禁地裹紧身子,加快了脚步。

这一夜,他彻底地失眠了,他想了好多好多过去的往事,眼前总是浮现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有那头乌黑飘逸的长发随风起舞的画面,是那么让他刻骨铭心、让他难以忘怀、让他沉醉其中。

第二天,陈桐早早地去找林婉君,发现她已经退房了。而且还给他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走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勿念。这一刻,对于陈桐来说心如刀割一般,仿佛能看到往外汩汩冒着血,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他该怎么办呢?陈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瞬间淹没了这个城市,再或者为整个世界涂上了一层忧伤的色彩。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大雨,这雨下的十分的紧,十分的密,他似乎忘记了这一切,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半年后,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你还好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他结婚了,祝福我们吧,林婉君。

其实林婉君哪里知道,那边的肖楠也铁了心和她分手,正是陈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肖楠回心转意的。因为陈桐知道林婉君还是深爱肖楠的,她只是朝他借了个肩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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