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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牛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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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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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

那天我打算熬粥,发现没有糯米了。我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糯米,笑了笑。它见我不怀好意地看着它,扭头跑了。

糯米是我们家小猫的名字,现在大概有四五个月大。它是英国矮脚猫,学名叫曼基康。糯米的花色是黄白相间的,它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尤其迷人的是它那四条小短腿,还有宛如去了皮的山竹的雪白小爪子。每当它迈着猫步扭着屁股一脸懵懂向我走来的时候,看着它可爱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抱抱它。

糯米来我们家一个多月了,刚来的时候有点认生,东看看、西闻闻,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乖乖吃饭,乖乖在它温暖的小窝里待着。但这都是假象,没过几天,它就活泼好动起来,开始了它花样的猫生。

有一天我坐在沙发上,糯米纵身一跃就上来了,一头扎进我怀里。我摸了摸它绸缎一样丝滑的毛,它伸出小爪子拨弄我的手,还轻轻用牙咬咬。我挠了挠它的下巴,它发出“咕噜咕噜”很受用的声音,但没过一分钟,它“呼呼”的鼾声就响了起来,睡得很深沉,也不担心我把它扔了。

糯米自从上过了沙发,便不喜欢在它的窝里睡觉了,成天像家里的主人一样直挺挺睡在沙发上。这个小朋友大概已经忘记了它曾经是一只猫科小型动物,在沙发上睡得十分忘我——肚皮朝上,四脚扒岔,脑袋耷拉着,像一个醉汉。这个销魂的睡姿是不应该出现在动物身上的,因为肚皮朝上,把最柔软的部位露出来,是很危险的。我摸摸它的肚皮,这个小家伙半睁开一只眼,瞥了我一下,好像在说:“别打搅我睡觉好吧”,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旁若无人地睡了过去。

妻子写字的时候,书桌太高糯米上不去,但它无论如何都会绕道先跳上沙发,再跳上茶几,然后伺机跳上书桌,趴在妻子脸跟前,盯着妻子的脸看。如果稍不注意,它就会把小爪子伸进墨汁里,再在纸上踩两脚。妻子把它放到地上,过不了片刻,它又如法炮制,瞬间出现在书桌上。

我用电脑的时候,它也总是要凑上来,看看屏幕,看看我,还要用嘴尝试一下屏幕的滋味,最后把它山竹一样的小爪子踩到键盘上,屏幕上便留下一连串外星人都看不懂的符号。

我们吃饭的时候,糯米一定会悄悄跑到桌子底下,摸摸这个的腿,摸摸那个的腿,想来点人类的吃食尝尝。最后弄明白这个非分的想发没办法实现,便又倒在地上“呼呼”睡大觉。

糯米最近盯上了儿子的袋鼠布偶,也不管旁边有人没人,都会肆无忌惮地欺负这个可怜的布偶。只见它骑在袋鼠身上咬、抱着咬、躺在沙发上咬,如果还觉得意犹未尽,就偷偷摸摸叼着袋鼠上一个角落继续欺负它。

糯米的眼睛有点流眼泪,妻子抱着它给它擦眼泪的时候,它也觉得很舒服,像小孩一样乖乖闭上眼睛任由摆布。如果给它喂药,那它就会有各种挣扎,死撑着不张嘴,缩脑袋、蹬腿,非要挣脱跳到地上。

早上是糯米精气神最好的时候,它会追赶它能遇到的任何小物件,高高地翘着尾巴,踩得地板“咚咚”响,从这头跑到那头,再从那头跑到这头,欢快得像一只小狗。

糯米喜欢藏在这里、藏在那里,你喊“糯米”,它要不感兴趣就懒得理你,但如果给它的碗里加餐,不管它在哪里,好像瞬间就会出现,翘着尾巴蹭着你的腿,喜滋滋低头大快朵颐。

卫生间和厨房地上难免有水渍和油渍,我们不想让糯米进去,可好奇的天性迫使它非要进去一看究竟。只要卫生间和厨房有人,它就在门口蹲着。房门打开哪怕只有一秒钟,糯米“呲溜”一下,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猫着身子低着头从门缝钻进去,然后迅速钻进一个角落里。你着急喊“糯米出来”是没用的,把它抱出来的时候,这个小朋友脸上蹭得花里胡哨,但还是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如果没注意糯米被关到里面,它只要“喵喵”叫两声,就会有人赶紧去解救它。打开门,会看见它若无其事地蹲在小板凳上,好像吃定你不忍让它受委屈,一定会来救它一样。你冲着它说“以后不许进去了,听见没有”,它显然是没听进去,下了地,扭着小屁股该干嘛干嘛。从后面看上去,糯米的尾巴好像有自己独立的灵魂,蛇一样的蠕动,跟身体没有关系一样。

作为一个宠物,糯米已经很好了,它漂亮、黏人、可爱,还有一些小淘气,我们都好喜欢这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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