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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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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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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音渐稀

今年的夏天来得晚,全程有多雨纠缠。尤其是汉中的今夏,简直可以用“风雨缠绵”来形容。粗略算来,仅有的一次,最多也不过连着五天没下雨。那已经是今年目前为止的最高纪录了,其它时候总是晴少雨多,相伴而成的则是越来越少的蝉鸣了。

蝉鸣是童年夏天的标配。烈日下,蝉儿们有的藏于叶丛之中,有的隐于树洞深处,有一些懒惰胆大的,甚至干脆直接栖于树干一人高的裸干处。别看这小精灵个头不大,但是却一个个身怀绝技,一旦要亮嗓子,就各具特色。有的婉转长鸣,如登台吊嗓;有的时断时续,如醉汉呓语;更有的低沉回旋,似情话绵绵。

整日的蝉鸣,在今年夏天也只是偶尔出现,夜半后更是很难听到周围院落里一点蝉声。虽然了解了昆虫知识后,蝉就被残酷的贴上了“害虫”的标签,但却难掩记忆深处那一幕幕有关蝉的往事。

小时候,我对蝉记忆,首先是从蝉蜕开始。在房前屋后的高大的核桃树上,看着那一根根旁逸斜出的枝干上高悬的蝉蜕,就对蝉羡慕的不得了:它竟然可以轻松地在那么高的地方倒立、换装,然后变出崭新的模样!后来又听说蝉蜕可以入药,是一味难得的药材。

于是,我便经常和一群小伙伴,在高大的树冠下仰头张望,任凭视线穿透枝丫的空隙,去搜寻一枚枚蝉蜕。半天时间,有时候竟然可以收获满满一杯子的蝉蜕,那一枚枚透亮金黄的蝉蜕,盛满了童年伙伴协作的欢乐,也给了炎炎夏日孩子们一个美好的期望。

如果说摘蝉蜕是一种无聊中的自得其乐,那么捉蝉则是一种挑战。起初,捉蝉源于一种任务。那时,我们家在乡下,笼里养了很多母鸡,在稻谷快成熟的季节,每天傍晚,家家户户的小孩子都会拿上一个大饮料瓶子到田里去逮蚂蚱。但若发现有一只唾手可得的蝉在附近的墙壁或树干上挑衅,我们当然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无论拿上什么家什,第一时间把蝉打晕,然后逮住揪掉翅膀,得意的扔进鸡圈,只见母鸡们一个个用尖嘴撕扯、追逐、抢夺,很快,蝉就肢解消失于众鸡之腹。至于那些蝉最终到底有没有让鸡多下蛋,却是无从考证的事了。

捉蝉除了喂鸡以外,有时候我们也会心血来潮,用一根极长的细线,从蝉胸部附近的两腿间栓牢,然后比比谁的“牛儿”飞的高,谁的蝉儿叫得响。有时候也会突发奇想,细致研究蝉的发声原理和器官,然后逐一解剖,看看到底是哪一块起了关键作用。有时也会对蝉那细长如针的口器产生兴趣,逮住一只按在树皮上,看它如何吸取汁液。当然,在那种惊恐的情况下,可怜的蝉儿是很少配合表演它们的绝技的。

随着中年脚步的迈进,很多小时候司空见惯的事物,都成了美好的回忆。当我再给孩子们讲述小时候的情景时,他们觉得那些简直就像童话故事一样遥远,有时甚至他们都难以想象。因为今天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手机、微信、短视频所占满。人们既可以用程序让任何想见的事物出现在那小小的屏幕上,也可以让其消失或者重生。然而,那种慢节奏的、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简单的童趣,却渐行渐远。

蝉,无所谓益虫、害虫,只要他能陪伴每个孩子长大,它就成为一代人心底永远的精灵。那些所谓的“害”和“恶”,仅是它们生存进化的结果。敲完文章环顾院落,依然静的没有一声蝉鸣。蝉音渐稀,也是一个精神时代的远去。(赵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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