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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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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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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院子

我家院子不大,但我想以最大化程度地利用它,让它为我实现一年四季风景如画的愿望。于是,亲手种下了杜鹃、紫藤、紫荆、紫薇、樱花、桂花、银杏、红枫、茶梅,斑竹、月季等等,还有植株比较小一点的蕨类,菊花,兰草之类的少说也有几十种吧。

空闲的时候,我天天观察它们,陪他们聊天,晒太阳,给它们浇水、施肥、整枝,它们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多乐趣。每一种植物我都对它了如指掌,哪怕是一株苔藓,一棵菖蒲。很多小植物,都是我和先生从很远的山林里、河滩边采回来用心种下的,我熟悉它们的点点变化,它们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们是我的家庭成员,它们的兴衰枯荣,都牵动着我的心,我们同呼吸共命运。

几场大雪之后,东风拂过大地,红枫还没发芽,花坛的石头缝里,不知何时就长出一些虎耳草来。这些虎耳草,矮矮地贴在地面上,脆嫩的茎秆举着小小的叶片,舒展着细长的红色小胡须,越过草丛,悠闲自在地生长着。

细看虎耳草,浅绿色的叶肉夹杂这很多白色的虎斑纹,毛绒绒的,真有点小老虎耳朵的调皮样。

就这几棵虎耳草,可是大有来头呢。

那是去年初夏的一个周末,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吃过早饭后的我们,无所事事,我建议打伞去森林公园转转,先生欣然同意。

森林公园里道路曲折,雾气弥漫,空气清新,古香古色的楼台亭阁在烟雨中默然静立,满眼浓稠的新绿让森林公园显得更加富裕丰满。每一棵植物都尽情舒展着肢体自由生长,惬意而美好。

山路蜿蜒,行至一转弯处,在一面长满小草的山坡上,簇簇丛丛点缀着大量的不知名的鲜嫩多汁的叶片,我忙问先生,这是什么?他说,虎耳草。

虎耳草,真的太形象了。这是我第一次与虎耳草相识,对这种并不起眼的野草,我有了些许的喜爱。在我眼里,它长得非常的特别。

人就是这样自私,有喜欢的东西总想占为己有。我说,我们扯几根回家种在院子里好不好?我又担心道,这算不算是破坏公共财物?

先生笑了笑说,你就当我没看见,没人看见就当没有发生,就不知道是你是个破坏公共财物的破坏分子了。

当时,我犹豫不决,站在那山坡下欣赏着那些可爱的虎耳草,挪不动脚。

先生看我如此喜欢,就说,哎呀,没事的,这虎耳草生命力特别强,你刚扯走,明天它就会再长出许多来。

真的?在先生的怂恿下,我做了一回山贼,偷了森林公园里的几株野生虎耳草。

它们的叶柄长满绒毛,特别娇嫩,一不小心就会被折断,我小心翼翼把它们捧回了家。

可惜的是种下去的第二天,就是个大晴天,太阳一晒,虎耳草就焉了,随着夏季来临,气温倏忽间升高,尽管我多次浇水力图挽救,但没过多久就不见其踪影了,它死了。

为此我惋惜了很久,如果它们不被我带回家,它们就会在森林公园生长的好好的,我就是一生命的终结者,我深深地自责着。

没想到,隔了一个秋冬,就在今年春天来临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它们居然还活着,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应该是我喜欢它的真正原因吧。

大雪刚融,寒风料峭。

我感觉我的院子,正在悄悄地实施一个伟大的计划,它们日夜不停地在生产一个叫春天的世界,如果你用心听,在每一株植物身体里,正暗流涌动,隐隐地能听到细胞分裂的声音;生物激素增长的声音;花芽细胞正呈N次方的速度迅速膨胀的声音,期待吧,我的院子也一定会给我惊喜。想到这些,我的心情激动不已。

果然,不出几日,紫荆、月季,杜鹃,樱花、紫藤等陆续开花,小草返绿,三叶草含苞,院子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先说说那几株紫藤吧。

在我家的露天车库处,有几棵高大的紫藤,它们霸占了我院子的四分之一的位置和空间。这几棵紫藤可谓是最珍贵的公主了。说它们珍贵,其实并不是它们本身的价格有多贵,而是为了让它们有一个能攀附的附着体,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就那座高四米,宽四米,长十来米的木质架构的葡萄架底下,可以停下两辆小车。

为了实现在这架子下乘凉看书聊天小憩的小目标,前年,先生应了我的要求,在网上购置六株手腕粗的紫藤老桩栽下,期望能早点成荫。

但事与愿违,头年栽下,到第二年五月份的时候,别人家的紫藤都已经开完花,枝繁叶茂地像个小姑娘似的在春风中舞蹈了,我们家的紫藤跟个大爷似的,沧桑巴巴的还是根木头。

我天天眼巴巴地观察着这几株死活也不肯发芽的紫藤,心里难免有些落寞。不会是没栽活吧,用指甲抠抠树皮,拨开褐色的外皮瞧瞧,里面却是绿色的,时节已经到了气温很高的五月了,它就是不动声色,看样子还在冬眠着呢。

先生见我很不开心,于是说,你喊一喊它,把这些个大爷们喊醒吧。我还就真的喊了,我说,别睡了,老伙计,该发芽了。

过了好久,一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习惯性地又朝它们喊话,居然发现一枝丫里藏着一个巨大的芽包,嘿,它终于醒了。殊不知,那个芽包不是芽包,是个大花苞,几天后,它便开出了一串像葡萄那么大的紫色花来,给我欢喜得只差给它唱歌跳舞了。

接下来的日子,它们开花,发芽,不断地吸收阳光雨露,长出大量的新的叶片和枝条,一步一步顺着我们牵好的绳索爬上了葡萄架顶。

虽然它们晚知晚觉,目前还没有把葡萄架铺满,但以它们迅猛的生长速度,很快,我就能实现紫藤架下聊天喝茶的梦想了。

今年春天的时候,紫藤开出了一串串好看的紫花,个个都像骄傲的公主,高高地站在葡萄架上,接受阳光雨露的洗礼,把我家院子装点得典雅、浪漫。

在院子毫不显眼的角落里,种着一棵紫荆。

这是株野生紫荆,来的时候,是冬天,一片叶子也没有,光秃秃的,而且被砍了头。

那是我家公公,在我家院子花草都种满了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长得歪七扭八的灰色木头,说是紫荆,非要种在院子里。

我们对它没多少兴趣,于是,他老人家自己找了一个角落,挖了一个浅浅的洞,歪歪斜斜地给种下了。

为了满足他的心愿,把这株紫荆栽活,先生不得不掀开一块草皮,在花坛里重新整了个洞,认认真真给他种上,并撒了些有机肥。

就在前段时间,我去院子里整理花草的时候,发现它居然顺着枝干,开出了一串串好看的紫色的花来。

奇怪的是,我们家的这株紫荆花的花瓣和香港紫荆花的花瓣完全不一样,这多少让我有些疑惑,我家的这个紫荆花花型小,簇簇丛丛,长满枝干,而香港区花紫荆花花型比较大,呈风车状,开在枝头。

为了弄清楚,我家这株开紫花的植物到底是不是家公口中所说的紫荆,特意查了资料,原来香港紫荆其实是一种叫羊蹄甲的花卉,是一种热带植物,我们内地的紫荆才是正宗的紫荆,有着家业兴旺和兄弟和睦的寓意,难怪公公要把它弄回家。据资料显示,它的花还可食用,但我们自然是舍不得吃了它。

最让人感到惊奇的是门口花坛里的那些矮生杜鹃花了,似乎都忘了季节,每天花开不断,自栽下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开着,冬天下雪也开着,刮风下雨也开着,这两天开得尤其为茂盛,国旗红、玫瑰红、紫红、粉红,好几种颜色,簇簇丛丛,热热闹闹开满了小花坛。这可能跟先生隔三差五给它们施肥有关吧,充足的养分,让它青春永驻,也可谓是知恩图报,无私奉献了。

在众多的花卉中,如果非要让我选择最喜欢谁,那就是那两株叫果汁阳台的新品种月季了,它们是我最近逛花卉市场采购回来的,黄色的花朵,素净淡雅,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国风女子,安静低调,不争不抢,独自优雅,独自馨香。

等到七八月份,墙角的那几株紫薇也该开花了,然后,桂花也开了,菊花也开了……到深秋,那棵高大的银杏也该黄了,枫叶也红了……它们让我家院子美得不可方物。

 美丽的院子吸引来了蝴蝶、蜜蜂,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漂亮小虫子,高大的银杏树上还落户了一对美丽的长尾雀,它们每天在窗台与银杏树之间飞来飞去,喳喳叫唤着,交谈着。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还看到几只小松鼠在树上嗖嗖地跑来跑去。

我每天都要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凝望着这一切,或清晨或黄昏,不同季节有着不同的景色,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就那么神奇地展示在我的眼前,让我陶醉不已。

 如果说我家的院子是一位一年四季都变化风情女子,那么春天她就是一位充满禅意的女诗人,夏天就是一位热情奔放的少女,秋天就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冬天就是一位圣洁高贵的公主。

我要用心装扮我的院子,让它永远生机勃勃,美轮美奂,每一个院子美了,我们的家园就美了,我们的家园美了,我们的祖国就美了。

我们一家人,每天都生活在这样一个美妙的环境里,感觉幸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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