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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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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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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回望2连载

虎狼出没

老虎寨主峰下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山洞,从山的这一边通到山的那一边。或许是因为住着狼群,附近的村民就叫那道沟为狼窟窿沟。以前山上常有虎狼出没,严冬季节,有时虎狼下山进入村庄伤害牲畜和住户。

有一年冬天傍晚时分,日落西山,很快就看不清人了,突然一只饿虎闯入村里,叼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往村外跑。被村民发现,几个男人马上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敲着盆,举着铁钎镢头一路猛追。那老虎并未慌张,也不松口,拖着小孩一直沿着麦地到了北沟的一片坟地边。它放下孩子,一屁股坐在小孩身上,回过头,瞪着凶狠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喘着粗气,不时地咆哮,很是嚣张。先到的几个村民停下脚步,举着农具,口里大声呼喊着,却不敢再逼近老虎。双方对峙了着,天已经黑得啥也看不见了。他们大声呼喊小孩的名字,听不到小孩答应,也听不到小孩的哭声,估计小孩已经断气了。等后面的人拿来火把,前面除了一片乱七八糟的痕迹外,已经啥也没有了。这家邻居后来生了男孩就请人取名为葛*彪,以祈求小孩子能避开虎狼之害。

解放后老虎慢慢绝迹了,但还经常有野狼出没。尤其是狼窟窿沟附近,人们都得三五成群才敢上山,太阳落山之前就得下山。后来村里的老人商议,让一群年轻人敲着锣,背着很多半干的树干,牛粪,干草等物填进狼窟窿里,点燃树干熏狼。那次捉住狼崽两个,烟火一直熏了两三天,狼被熏跑了,附近村子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来狼群又回来了。

大约是一九七九年的冬天,天很冷,大雪下了几天。夜里村民们早早地掩上街门,关门睡觉了。半夜里能听到猪被冻得吱吱儿嚎叫。我们家的猪半夜也发出阵阵嚎叫,谁知第二天早上我们起来看猪时却发现猪没了,猪圈的西墙壁上满满的都是尖尖细细的动物爪抓的印迹,血迹斑斑。坏了,猪被野狼叼走了。

我们家盖房的地块是原来生产队的起土地方,地面比西边的地块低了一米左右,西院墙只是在西边的路边象征性地用麦秸泥巴垛了一尺多高,防止夏秋之际下雨往院子里灌水。从西边的路上就能看到我们家的一切,别说是狼,就是小孩也能一抬腿就能跨过院墙。

吃过早饭我和我叔叔扛起铁锹沿着猪被拖走的痕迹,踏着没膝的积雪在旷野里艰难地走着。寒风呼啸着,太阳照着白皑皑的积雪,让人睁不开眼。向远处望去,碧绿的小麦地茫茫一片,基本看不到麦苗,偶尔有几处雪北风吹下去,也只能看到麦苗叶子的尖儿。田野被高高低低的积雪改变了以往的印象,我深一脚浅一脚地不时还摔一跤。我跟在叔叔身后,心里胡乱地想着,要是碰见野狼咋办?我们俩能打过獠牙狰狞的野狼吗?这么厚的积雪,走都走不快,更别说跑了。我们家的铁锹没有人家的锋利,这时有点儿埋怨父亲为啥不买一张好的铁锹。

我家的猪已经有百十斤了,一只狼一顿是吃不完的。果然在一块麦地的田埂边上,岸头处雪峰有两米多高,野狼把吃不完的猪埋在了雪窝里。我们慢慢地靠近,把铁锹从肩上拿到手里,锹头朝前,好像端着一杆猎枪。眼睛向四周认真低看了看,没有狼的身影。被大风刮成的雪峰下面,白白厚厚的雪地里,血迹凌乱,碎肉点点,真是一片狼藉。让人恐惧,生气。狼的爪印向北沟的远处弯弯曲曲地延伸了,估计是狼吃饱后回去了。

几天之后我们又去看,剩下的半片猪肉仍然还在那里,它也没回来吃。我说,给剩下的猪肉上撒点农药吧,毒死那可恶的野狼。母亲连忙说,打住,不能放药。别没毒死野狼,药死人就事儿大啦。现在想想,母亲说的有道理。那时候很多人买不起肉,吃病死猪肉、鸡鸭肉的人还是有的。

最近的一次近距离和狼遭遇是一九八九年夏天的一个周末。

我们从安阳回家看父母。天气炎热,明月高悬,为了凉快,我和妻子都到平房子上纳凉睡觉。晚风习习,天空上群星稀疏,天河明显,牛郎织女星很亮。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在城里的鸽子楼里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在房顶上能听到街坊邻居们有的也在房上乘凉,东家一句,西家一句,感觉还是乡下自在,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梦乡。

后半夜,突然听到东南方向不远处有猪嚎叫。随即我的小学同学大声吆喝起来,还拿着铁锹啥东西不停地敲打,弄出动静,以驱赶野狼。很快听到狼顺着我们和邻居之间的胡同哒哒地跑了。

几家邻居被惊醒,听到他们在大声说话。借着明月,在房子顶上可以看到很远,原来同学家的猪圈里一头约四五十斤的小猪被野狼拖走了。

我们被惊醒,半天也睡不着了。媳妇问我怎么现在村里还会有野狼出没,怪吓人的。我说以前山上、山边的确有狼,麦子快熟时,玉米长起一人高时,地里会有狼,獾之类的大动物。后来开山放炮,大型的野生动物很少了。一般情况下,狼不是非不得已,不会进村的。这狼也太胆大了,估计是有幼狼待哺。孤狼出没更危险,其攻击性更强。

我越说媳妇越害怕,干脆回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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