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到过西藏的人,都说:“西藏真美”!
西藏的美,总是带着几分神秘,总是让人产生云缠雾绕的情感,在心中唤起珠穆朗玛的雪,雅鲁藏布江的水,布达拉宫的红墙,大昭寺里缭绕的青烟,迎风招展的经幡,朝圣路上磕长头的朝圣者和那广袤荒原上翱翔的苍鹰……正是因为它有太多妖娆多姿的神山圣水和扑朔迷离的动人传说,而让这片土地有了一个再贴切不过的“雪域”称谓。
神奇的雪域,几乎汇聚了喜马拉雅、冈底斯、巴颜喀拉、唐古拉等等一批世界上最高的山脉;几乎汇拢了中华大地以及亚洲南部的许多大江大河的源头,挺拔而博大,是一片永远能引出人类豪迈感的地方。横亘于雪域上的高山、草原、荒漠和终年不化的积雪,纯净湛蓝的天空,绚丽多彩的阳光,真实而轻松地把人从尘世尘俗中高高地提升了数千米,一切显得谜一样,一切显得不同凡响,对远离它的世人们构成了巨大的诱惑力。
这种诱惑力,多少年来一直怂恿着众多的探险者、科学家、艺术家等等一系列热爱自然,追求美好的人们,来这里伸手去摘太阳,尽情释放自己无限的遐想。“雪域高原的诱惑来自于它的文化价值和精神内涵。雪域高原文化似乎比海洋文化更深厚、更雄浑、更博大、更具哲学价值。”一位哲学家游历后感慨万千,他认为一个人只要站在冰峰雪岭上沉思片刻,哪怕是历尽世间的苦难也值得;文学家则是这样评价:“唯一的地球上有一个唯一的雪域高原,它的独一无二性,决定了方方面面的无与伦比,既难效仿别处,也绝难为别处所效仿。”;摄影家乃至许许多多的摄影发烧友,往往在身体失重、大脑缺氧感觉中,拿着手里的相机“咔嚓”,镜头所到之处,似乎就是宇宙生命的动人画卷,似乎都像罗丹那尊不会假笑的“思想者”;画家常常是“神经质”的,常常为诱惑所冲动,常常不分场合、不分大小,反反复复地讲述着关于雪域高原的故事,又反反复复地思考谋划着如何把它们和它们的文化内涵与精神搬到宣纸上去。是的,不能不佩服造物主的慧眼,它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了地球之巅,让人震撼,让人从心底升腾出一种庄严崇高的敬畏。
对于我来说,雪域高原的诱惑,用身未动,心已至来形容,再也合适不过了。那一年,是乘坐列车途经格尔木、昆仑山口、沱沱河、唐古拉山、那曲、当雄等地,行驶43个小时后抵达拉萨的。当立足平均海拔4000米的高度,仰望横亘四周著名山脉巅峰的寒光,感受居于“地球第三极”的超然之势,目睹金顶闪烁的喇嘛庙、迎风招展的经幡和虔诚的善男信女,我感觉到瞬间脱胎换骨的快感与愉悦。人就是这么奇怪,一旦置身壮阔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人文景观交融交汇的地方,立马忘掉了因缺氧产生的不适。我想,每个属于世俗生活的人,倘若都能让圣洁的雪域净化一下,人世间美好的东西就会渐渐增多了。
在这里,我被粗犷多姿的自然景象所吸引。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橘黄色的太阳光芒四射,朵朵白云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地缓缓游动,当云团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云和地面的景物极富动感,云影之下,最简单的地平线也不再显得枯燥,原本平静的画面有了生气和色彩。白云底下的茫茫草原一望无际,草原牧场上,一群群白色的羊,一群群黑色的牦牛,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或散漫地游动着,或悠闲地吃着草;白云底下的绵亘群山逶迤耸立,群山脚下,一幢幢色彩鲜艳的藏式民居,三五顶帐篷,被柔和温暖的阳光如诗如画般地覆盖着。
在这里,我被清澈碧蓝的湖光山色所陶醉。境内广泛分布着由冰川形成的天然巨型固体水库,除了大江大河,更有大片大片的湿地沼泽,无数潺潺溪流汇聚成的大大小小数千个湖泊,宛如撒在高原上的珍珠。藏族民谣赞美“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卓”的“羊卓雍措”,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又被称为“天鹅湖”,传说是天上仙女遗落在人间的松石耳串,如一块蓝宝石镶嵌在海拔5200米的岗巴拉山深谷,蜿蜒在谷底绽放美丽,展现魅力。翻过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远眺第一圣湖“纳木错”,静谧清冽,平滑如镜,洁白的云絮倒映在湖面,泛着金色波光,水天一色,难分天际。
在这里,我被虔诚坚定的藏族同胞所感动。信仰藏传佛教,是生活在世界屋脊的藏族同胞,面对严酷的自然环境,寻找物质以外的精神慰藉。在现代建筑,在古老寺庙,在广场街道,在院落树林,凡是有人的踪影的地方,可以随处见到手戴护套,膝裹护膝的人们,一丝不苟地重复做着双手合并举过头顶,再到额头、鼻尖,三步一磕头的相同动作,表达虔诚的顶礼膜拜;与高原的地貌气候相融得十分恰当的每一座院宅上,都有刻满经文和图画的经幡在飘扬,还有一些牦牛的角挂在墙上,传递坚定的生存信念。恒久不变的高原光、高原风、高原雪,把世世代代居住在此的牧民们,铸造成有棱有角、健康质朴,恰似一座座铜铸铁塑的形象,超自然的信仰和超自身的信仰力,让藏民族注定成为雪域山河的骄子,是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游牧迁徙、繁衍生息,一页页地写下了雪域高原的文明发展史。面对他们,我悲壮地感受着艰难困苦和抗争奋斗之美。
在这里,我被情歌王子仓央嘉措所震撼。1697年成为六世达赖喇嘛的仓央嘉措,人在佛门,冲破清规戒律束缚,以超凡的境界与才华,创作了约70首婉转动人的描写男女爱情忠贞、欢乐与哀伤的诗歌,被后人译成《仓央嘉措情歌》集,流传至今,驰名中外。他的这一成就,在文明、文学史中,在雪域高原上,在佛门圣地里,堪称一朵盛开的奇葩。不管仓央嘉措的灵性和灵感来自哪里,他能以尊贵特殊的身份,敢于突破世俗,以清新明快的语言风格歌唱爱情,实属佛门罕见才子。可惜的是,这位“世间最美情郎”,英年早逝,仅在世23年,《仓央嘉措情歌》集少了许多精彩诗篇,让后人扼腕长叹。
这里美丽的画卷,这里醉人的风情,这里动人的故事,此生难以忘怀。我想说,至今没有来过雪域高原西藏的人们,来一趟吧,让自己心灵接受一次洗礼,或许会让你走出自我的我,改变庸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