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蓝天阅河山

坐飞机，无论是在职时公务出差，还是退休后旅游出行，对我来说，都不稀罕。坐飞机，在万米以上高空，俯瞰大地河山拍照，对我而言，则很稀奇。

以往乘航班出行，即便是时间充足富裕的十几个小时航程，也只是静观高空云卷云舒的万千气象，饱下眼福，从来没有飞行途中在机上拍照纪录的意识和体验。2019年金秋十月，随当代影像俱乐部赴南疆行摄的第一项收获，就是受同伴的示范影响，有了拍照的意识冲动，有了拍照的愉悦尝试。

说实话，第一次乘航班拍照，运气真不错。航班：白天晴空，阳光充足；航线：横贯南北，地形地貌多样；航程：4个小时，游刃有余；座位：靠近两个窗口，方便施展。18日，由合肥飞往乌鲁木齐途中，同行的影友，或用相机，或用手机拍摄，对我的鼓动，无声却有力。我一扫以往登机后即关手机的“安分守己”，立马将手机放到“飞行模式”，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山川河流拍个不停。28日，由乌鲁木齐返回合肥途中，更是早早预谋，将相机放在身边，一展身手。未曾想，还没把购买“小飞机”的计划付诸实施，便提前实实在在地过了把不同于陆地拍摄的瘾。我这拍摄行为，与执行任务的直升飞机拍摄和摄影人趋之若鹜的“小飞机”拍摄比，算不算航拍，我不清楚。但我在万米以上高空如同一个偷窥者，由一窗而观天地，感受阳光更纯净，光影更清新的天地状态；领略蓝天云霞更斑斓，山林光影更璀璨的祖国河山，也许这就是寄情自然，浸润心灵的“天人合一”的精神化境。

以往没有过飞行途中的拍照，便忽略忽视了搭乘航班的许多细节和美好。这次则处处充满了画面的感觉。向来不在意的腾飞前低空飞掠，别具趣味。瞬息间爬高腾空的一刹，地面的人群魔术般缩小再缩小，那房屋、那田野、那公路、那汽车等等一切，都失去平时常有的形态。

置身高空，平稳如踏神话中的飞毯，绝非陆地登山爬楼可以比拟，远望极目，精彩难忘的时刻来了。天地氤氲，水汽弥漫，如混沌初开。望空中，云朵自由自在，飘忽不定，变幻莫测。一入山间，便成山林的屏障，山林在云雾间时隐时现，让山林的直观呈现出诗意的距离，由此而生灵动之气。望大地，或田园一方一方，河流蜿蜒曲折，如织锦展开；或山川形状各异，山巅白雪皑皑，似凝结图画。这是自然之伟力，这是天地的作品。

高空拍照，山河展卷，真正的梦幻，无法言传的奇妙。这人与自然的瞬间交流，这壮美河山的情境凝固，不正是没有翅膀的人类，自远古以来就孜孜以求的自由之境么！我为自己生命中的这“第一次”，感到了珍贵。因为一个“肉体凡胎”，能有几回在一个全新与未知的情境中触摸自然，通贯心灵的体验？我体会到“第一次”一词所引发的生命震动。我将永远记住2019年的10月18日和28日的飞越蓝天阅河山的经历。

（首发于2020年2月19日《人民摄影》“行摄”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