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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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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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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腊月流淌的年味

农历冬至一过,年的序幕就渐渐地拉开了。年,“从禾,从人”,本意是“谷熟也”。《左传》说的“大有年”,就是大丰收。可见过年的主题是一年一岁,合家团聚,喜庆丰收,辞旧迎新。只因沿袭成俗,代代相传,而成为我国人民生活中最隆重最神圣的节日。

腊月有多长,年味就有多浓。一年一度的味道,一触即发的记忆。过年的感觉真好。这感觉在年少时是由然而生的,那时似乎是朝朝日日地盼望着,盼望的是吃喝玩乐;如今老暮已至,感觉依稀尚在,盼望的是与在外地不常见面的儿孙欢聚时的欢声笑语。的确如此,过年不止是一个岁时节日,也是人生的一个重要内容。每每至此节点,都不免激发起:对时间之河流逝的留恋和感慨;对当下舒坦自在日子的满足和感悟;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和感想……

可以说,我在年青时曾读过鲁迅先生笔下的过年,那对过年情境情景的描摹,似乎让人身临其境,至今记忆犹新。尤其对钟敬文先生在《岁尾年头随笔》文中年节情结的诠释,如今更是有了新的感悟领悟。年,与收获的欢喜欢欣和生活的富足满足相伴相依,它孕育着祥和而灿烂的春光,它预示着崭新而美好的起点。春光融入年味,年味由此而甜美温馨;起点植入年味,年味因此而甜蜜隽永。

年味有多浓?记忆最深的是青少年时期过年的情景。那时过年时分从腊月初八到正月十五,整个周期内有许多独特习俗,别具一格。记得小时候家住县城的城关西门大街,过了腊八,沿街两边的各色店铺纷纷在门前搭起临时的货摊,摆满了烟酒、鞭炮、糖果、瓜子等各类商品,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一字排开,甚是好看。其他街道也是如此,尤其在城中心的鼓楼大街多了对联、灯笼、年画和各种服装,更是琳琅满目。大人们在货摊前转来转去,小孩们在货摊间隙间穿来穿去。学校操场、街区大院也活跃着扎花灯、扎旱船、排秧歌、练高跷的人群。满城成了大卖场、练习场,热闹的很,喜庆的很。

农村的忙年,与城市比有着乡村的特点。记得在插队农村的几年生活里,亲身感受了乡村的年味。腊月里,家家户户便会陆续选择吉日,宰杀自家喂养的猪羊鹅鸭。杀年猪是重头戏。“杀猪屠夫”很吃香,哪天在哪家杀,须听从他的安排。有性子急的,便买2包俗称“一毛找”的烟(丰收牌,九分钱)塞给屠夫,宰杀时间就由主家说了算。杀猪时还要请几个壮劳力帮忙逮猪,俗称“逮猪腿”。猪宰杀后便到了“打猪晃”环节。所谓“打猪晃”,就是以猪肉、猪肺、猪血和咸菜、青菜、黄豆等为原料,烧个一桌几大碗,亲戚、邻居和帮忙的人聚在一起“撮”一顿。那时村民们日子过得苦,平时很少沾荤腥,借着“打猪晃”,相互吃请,既饱餐了,也加深了往来感情。除了宰杀猪羊鹅鸭,家境好一些的村民还磨糯米做“年粑粑”、打豆浆做豆腐。再就是“赶集”带一些花生、黄豆等农产品,在集镇售卖换些钱,置办些日用百货等年货。腊月里的年味就在这村民们的忙碌中流淌着。

似水流年,沧桑变化,年味在传承中,总有新元素加入,旧元素被淘汰,故而近年来引发许多有关年味“浓”“淡”的说法。其实,年味何须比,“浓”“淡”总相宜。“过年”这岁月大典,从几千年的风尚风俗中走来,在当今盛世的安定安康中流传,向未来憧憬的美好美满中走去。年味无论怎么变,但最能表白年味的春联、红灯笼、倒贴的福这些民间的红,是不会过时的;最能体现亲情团圆仪式的年夜饭是不会被淘汰的。红灯笼,挂的是幸福和吉祥;红春联,贴的是祝福和期盼。在岁月的长河里,腊月里的年味总会是浓浓的,永恒的。

(载于2022年1月15日《粮油市场报》“作品”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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