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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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方山顶上
在幽深的历史里
我在张望
方山顶上那久远的朝代
给我张扬
张扬在密林中的望江岭上弥漫
文人在这里摩崖
将军在这里打仗
僧侣在这里诵经
商贾匆匆从这里走过
马蹄印着天边的苍黄
是他们
筑高了历史的海拔
于是我来方山寻找
寻找远逝的祖先
就像枝叶在风中摇曳
寻找根的方向
龙潭营
龙潭营五月的山间
山花遍野
我怀着愉悦的心情
站在遗迹上眺望
传闻秦兵饮马处
旌旗猎猎
土长城踏破汉与唐
石长城垒起明清防
传说中的故事
像河水
在口耳之间流淌
又像花儿
凝固在苴却砚石做成的屏风上
江底河
有一条河
从江底流过
消失在不远的天边又回来
依偎这里苍翠的村寨
有一缕炊烟
从三国燃到今天
狼烟中凿出的石臼
歘米千百年
而如今
到天边只有江宽
狼烟不再
炊烟不断
虎跳滩
昨天
涌动的洪水红得像血
激荡着永定河床
跃过一滩二滩三滩四滩五滩
葫芦花开白了
于是
苴却小城的外边
葫芦藤子系着五只葫芦船
穿过漫长的岁月
漂浮在起伏的山谷间
赛装坡
在那遥远的古村落
有个赛装坡
坡上的古树长满传说
人人都在这里
奔向冥冥的天国
天上来的小生命
也要在这里降落
做一个绚烂的梦吧
绣了一年的新衣裳
正月十五穿上
积蓄了一年的感情
在这一天爆发
野性的交响
在月光下肆无忌惮
前世的风雨注定今生的轮回
满山都是传说的地方
注定又多了一个传说
羊旧乍
两千年的风
两千年的雨
两千年的国家马队
我一打盹，都安装了轮子
慢赶变成奔驰
奔驰在智者的脑海
潋滟的波光里
桑和蚕在这里复活
丝和绸在这里新生
洞穿历史的老人一声惊叹
古丝绸之路上的小小江南
我看，就是
四方街
我的家乡在四方街
那里有两棵大黄角芽树
我曾经在树下
千百回走过
树与街的形象
不经意间
留在我的心窝
无情的岁月随风而去
我的头发已经稀疏
我的记忆经常出错
树叶仍在风中召唤我
无论我是台湾老兵
还是新疆采棉的农民
无论我随私家船捕鱼南海
还是公干在北京
无论国内还是海外
无论多少个无论
还是四方街古树最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