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停着一辆银灰色大众,周边没有别的车。云和雨在后座上并排坐着,他们看似紧紧相依,实则咫尺天涯。
雨关上车窗,然后从车外上了锁,心怕漏了风声。这是云和雨第三次约会。他们第一次约会是在银杏大道的彼岸酒馆,彼此喝得半醉半醒,谁也没有看清谁的想法。第二次约会是在南山咖啡馆,云点了杯蜜茶,雨点了杯摩卡,茶和咖啡都不醉人,但他们终究没有分清那层懵懵懂懂、模模糊糊的关系。
雨头枕着靠背,长一声短一声叹气,好像云身边坐的不是雨,而是一支燃烧的烟。云一边看手机一边用余光偷瞄雨。毕竟女人的心思最为细腻。
云说:“哥,我好看吗?”。雨没说话,仿佛沉默就是承认。
云说:“其实,我们都很在乎彼此,对不对?”。雨看了云一眼,说:“也许吧!”。然后车里又是静悄悄的,包括他们。
其实,雨已经蠢蠢欲动了,在他的手在摸着坐垫过河的时候,云突然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我有个朋友叫雪,她和丈夫刚结婚时家里穷得叮当响,但两人过得有声有色。云是出了名的好媳妇,丈夫也是公认的好丈夫,他们从不吵架。雪的丈夫是公家人,年轻能干,没几年时间就提拔了。从股室长到副镇长,再从镇长到副县长,芝麻开花节节高。雪的丈夫只顾着奔前途,从来不管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丈夫被提为副县长的第二年,雪捂着小腹去医院做检查,在妇科门诊遇到了丈夫和下属手挽手从里面出来,雪明白了一切。她的心像被妇科医生刮宫时顺带挖了一勺,好长一段时间恢复不过来。她想了一阵子,一阵子都在想,怎么也想不过味,抑郁症越来越重。她决定报复丈夫。雪找到那个女人的丈夫,并说出了实情。她们商量好一起报复他们,报复的方式就是滚床单的次数要比他们多。
“你敢背叛老子?”。两个月后,雪的丈夫质问雪。
“是你在先。”雪瞪着眼睛说。
“老子是县长。”雪挨了一耳光。她感觉左脸火辣辣地。
两天后,雪的丈夫拉开茶吧机,发现存放茶叶的地方同时也放着一瓶敌敌畏。
听完故事,雨把准备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像遭到了电击一样。他送云回了家,叮叮咚咚爬上六楼。雨轻手轻脚地进屋,趁黑摸了摸茶叶罐的位置,确定没有摸到瓶瓶罐罐,然后才打开灯。灯光亮起,妻子从沙发上醒来,说“回来了,晚饭吃了吗?”。雨点了点头。妻子怕他埋怨她怎么不回房间去睡,又补充到:“我只是想躺一会,谁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雨知道妻子是在等自己,他两眼模糊着走过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妻子说:“你背上怎么全是汗啊,是不是太累了?”。这时,雨已经开始抽泣,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