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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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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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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树文

与儿探险校园未知之地,山丘谷中杂草丛生,枯木很多!春来姗姗,许多植物并没有撑过冬天。

无意间,看到一株小的枯木,就抬腿想试试能不能把它踢倒,枯木飒飒有声,颇刺耳怪异。我抬头看时,其枯枝全部向阳而伸,似乎要去抢夺那阳光,就像一具尸骨去伸手够那财宝一样,恐怖异常。可以它地处空旷,无需这么努力才对。

我用手轻扶树干的时候,让我震惊的情形出现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丝,竟然在它的腰部,将它狠狠扼住,深深扣入它的躯体。。。我一时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大概在它很小的时候,这根铁丝就已经缠在它的身上了,彼时其身体尚细,并无大碍。它享受了美好的时光,处小溪之畔,享空间之阔,它有着美好的梦想,梦想成为一棵大树,福荫一方。

当它渐渐长成,与同伙们相比,它总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营养不良。它挣扎过,但是越挣扎,越无力,这根铁丝勒得越狠。它尝试委曲求全,得一时之意,但是铁丝冷冰冰地并无半点宽容。仍旧狠狠地勒着它。

它恨起来,恨这个铁丝,恨这个无情的世界,变得贪婪,狠狠地吸吮着阳光,无情地争夺着领地,但是当夜幕降临,它无声地哭泣起来。它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它恨一切!

人无再少年,树有再绿时,当伙伴们再次抽出嫩芽的时候,它再也无力去挣扎了。在伙伴们眼里,它成了一个怪胎,丑陋狠毒。可是谁知道,一棵树如果童年没有得到善待,它就不会去用它的美好善待这个世界。

在一个雪天里它无奈无力地长眠了。。。在一片洁白的冬日里,它来到了理想的世界里,这里没有铁丝,只有阳光,无尽的水源,充足的养分,尽管它已经不再需要这些。它从远处看着自己的躯体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它的恨渐渐消去。。。

仰观宇宙之博大,俯瞰大地之从容,敬畏自然之规律,就这样,在自己的内心里,时空之博大与铁丝之仇恨和解了。

一天,当我无意走过它,轻轻抚摸它的躯干,解下那无情的铁丝。它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没有欢喜也无哀伤,它无需再去恢复,因为在它的世界里,它已经解脱了。

是夜静思,久久内心不能平复,于是做此祭树文,表达对生之敬意,死之哀伤,再生之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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