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地莲
“心言,作为普通人,我们宁愿亲人不要什么烈士的美誉,可是时代需要负重前行的英雄,向你爸爸致敬!往后余生,你必须坚强,珍惜。家人今后的担子,更多的会落在你的身上,你要多担当多照顾啦。”在英雄民警冯中成21日去世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忍不住给冯中成的女儿冯心言q里小心翼翼的留言,期待为师的我能给予她心灵的呵护。
“谢谢老师关心,我会自我调节,会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冯心言的回复朴实简单而令人欣慰。
心言痛失父亲,家庭顶梁柱没了,我担忧女孩的心都塌了。但当我收到心言的回复后,顿觉心底深处多了一份踏实,不愧是警察的女儿,有着强大的内心。不必说,女孩父亲的铮铮铁骨,曾无形感染和影响着她,不愿父亲伤离别,却要笃定自己化悲痛为力量。一边为失去父亲而悲伤,一边为生活的继续而坚强。
时间定格在7月21日的中午,宅家的我,从微信群里惊闻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公安局交巡警大队车管所有歹徒挥刀行凶,有人看到一位交警因制止暴行而倒在血泊之中。没过多久,确认了与歹徒搏斗牺牲的警察是冯中成。那一刻,一种莫名的伤悲和惋惜久久萦绕我心。歹徒是怎样的冲动,警察是多么的无畏,职业风险,生命无常,让人无可掌控,让我感到一丝窒息。
难过如阴霾笼罩心头,记忆的潮水打开人生旅程的点点滴滴。冯中成有个亲哥,是当年我们读师范时的生理学老师,他一直温文儒雅,因才华横溢和能力出众,工作不久就去了市上任职。可是,冯中成一直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勤勤恳恳的工作着,从没向单位提出个人要求和奢望,从马武到沙子,从沙子到冷水,从冷水到大歇,从警30年,来县城工作不足十年。哪里需要他,他就到哪里去,没有铮铮誓言的硬汉子,却常年工作在辛苦的一线上,数年来书写着刚正不阿、正直廉洁、不慕名利、为民做事的人民警察风骨。
源于当年冯老师的缘故,我家先生读师范时就认识了冯中成,后来成为了朋友。92年的春天,冯中成来到大山里的枫木乡小学探望我们,他带来了一套武装市场上销售的普通人穿的绿色军装,期待我穿着好看有气质。但或许那时我太瘦,也或许我不大喜欢有点吊裆的裤子,我以不合适为由拒穿。多年以后,才领悟到他当年就有多爱警察和警服,期待朋友也对警服有一种亲切的喜欢。而那个场景,那个情怀,也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美好记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蹉跎岁月、坎坷经历填满了我那些逝去的岁月。因工作岗位的不同,我们都在自己的轨迹上运行,忙碌与打拼占据了我们人生行走的底色。相见时道声好,平日里互不打扰。
2012年,2014届4班教室里,缘分让我和冯中成的女儿冯心言成了师生关系。女孩作业书写漂亮,性格略微内向沉静,一直默默努力拼搏。就像他爸,不张扬,不炫耀。那时,每当念及“冯心言”名字时,我总能情不自禁的涌起对文人取名蛮新意的赞赏。不曾想到,在冯中成的追悼会上,他女儿冯心言泪流满面的告诉大家:“爷爷为爸爸取的名字是‘中国’的‘中’,‘成功’的‘成’; 爸爸为我取的名字是用心言说的‘心言’,我们的名字组合在一起是‘忠诚’,忠诚对党,忠诚为国,忠诚的家风在我们家代代相传,长大后我就成为了你......”听及此,我算是醍醐灌顶,原来诗意的名字来自父子之间、父女之间三代人的深情与厚望。中成,其名字、性格、形象、壮举,无不彰显大写警察的风范。如今,父辈对警察、对家国的忠诚,将由女儿心言接力,继承父亲的遗志,将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为党为人民做贡献。
暑假里因慵懒而乱了生物钟,24日清晨,为了送冯中成最后一程,我早早起床,没有吃早餐的心情;为了怕堵车而耽误时间,我和我老公匆匆骑着木兰车前往体育馆路段,挤入街道两边的茫茫人海里,静静等候灵车到来,默默祈祷冯中成去天国里能无忧无悔!但是,伫立眺望时,我还是哽咽了。是悲伤,是惋惜,是礼赞,是感慨,多种感情交织,一起袭上心头。当灵车缓缓驶来时,我终究是泪眼婆娑。
或许,在有的人看来,工作中的冯中成有时太过较真,太过铁面。可是,我们这个时代,是多么需要他这种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的热爱者,多么需要正直无私、淡泊名利的执着者,多么需要守住底线、一心为民的务实者。
出殡那天上午,成千上万的市民自发前往送行,绵延无尽头的队伍像一条悲伤不止的河,这是我亲眼目睹过的最厚重的葬礼。由此可见,我们的心是向善向好向美的,我们的心底里流淌着英雄情结的。即便在喧闹繁杂的尘世里,世俗的我们依然是崇尚英雄的!
英雄远去,精神长存,警魂永驻。冯中成,我们的好哥哥;冯警官,人民的好警察。在此,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向你致敬!倘若有来生,你还会是你,用无私无悔书写人民警察的担当使命和英勇无畏的风范!
(此文已在中国报道上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