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炼主席也许感觉到了这种凝重的氛围,他语出惊人,观点颇为大气,他说:“换个角度来看,长城并非敌对的象征符号,它是世世代代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人们不断消除隔膜、走向真诚和友谊的见证!”
张主席一席话似乎点醒了我。这是文化的魅力,是中华民族博大的情怀,塞外雄关不是伤疤,它仅是民族的记忆。怀着这样一种情思,行进在这条丝路古道,顿感轻松愉快了许多。少顷,穿越三道关,苍茫辽阔的阿拉善荒原展现在视野里。望着漫漫戈壁大漠,应该说,我们切实走进了浩瀚的腾格里沙漠。接着考察的是樊家营子山口。张继炼主席提前约好的拍鸟专家王志芳已在中途等候。
对于拍鸟专家王志芳,我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丝绸之路》杂志副主编马玉蕻2013年9月考察完阿拉善后,写过一篇散文《歌唱中的行走》,文中即提到考察时所结识的一对“鸟人”夫妻。文中写道:“丈夫林剑声,观鸟多年,被誉为‘中国江南第一神眼’,为观鸟界传奇人物。妻子王志芳,爱好拍鸟,为阿拉善第一个专注的鸟类爱好者,人称‘阿拉善第一鸟人’。他们一南一北,因为相同的爱好和志向走到一起,成为名副其实的‘鸟人’夫妻。见面时,他们送我一本小画册《比翼》,简介中写道:‘缘于鸟,我们相识、相知、相爱!’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他们的故事的确令人感动!”
马玉蕻文中所言的鸟人夫妻,很早就给我触动。而此刻,“阿拉善第一鸟人”王志芳就在近前。我们礼节性地打了声招呼,她虽话少,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热情。王志芳所带的拍鸟设备搁在自驾车后座上,几乎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一看便知,皆是极专业的设备,她自己说今天是临时,没有带支架等附属设备。
王志芳在前面引路,我们跟在她的车后面,一起先到贺兰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金星管护站,管护站工作人员叫希尔顿,原名额日德木图,听名字便知,他是一位蒙古族男子。希尔顿很是热忱,他说,管护站距离范家营子大约10多公里,后面的路很难走,要我们当心。希尔顿所说的樊家营子是我们考察的目的地。说樊家营子,一般的人所知不多,但如果提起苏峪口就不一样了。苏峪口位于贺兰县贺兰山,早已开辟为苏峪口国家森林公园,是宁夏著名的生态旅游景区,这里有茂密的森林,秀丽的自然风光,独特的人文景观。苏峪口森林公园险峻宏伟的景观真正给人一种回归自然、被大自然陶醉的心境。阿拉善于去年组织的徒步穿越古道活动,所参加的800名人士全部成功穿过范家营子山口,到达贺兰山东边的苏峪口。
关于樊家营子,阿拉善地方作家黄聪给我曾讲过它得名的传说。传言樊梨花曾经在此安营扎寨,樊家营子有一处梳头窑,即是樊梨花梳头的寒窑。
进入保护站围栏后,我们便行进在一条几乎看不清车辙的坑洼便道上,说是便道,锋利的石块、未融化的积雪、蒿草布满其间,军政将车的速度放到最慢,眨眼间,王志芳的车却已经看不见踪影。
瞿萍和刘樱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看到左侧山上有几只马鹿和岩羊。总计有7只马鹿和4只岩羊,这些可爱的家伙细细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这说明,它们没有受到过人的攻击和伤害,所以惊觉中显得若无其事。希尔顿说,当地人也叫岩羊为青羊。远远望去,马鹿和岩羊的毛色和山石很接近,这种自然造化之拟态,真是神奇。
最后几公里路,山路愈陡,便道的石头愈大,我们的越野车几乎无法行走,大家只好徒步。
山涧里的冷风小了许多,中午的阳光也逐渐有了劲道,我们沿着崎岖山路缓步而行。山上的积雪愈来愈厚,黑压压的小松树遍布连绵群山之间,滩地上遍及衰败的蒿草,生命力顽强的黄刺玫布满山路边,娇气的蒙古扁桃也随处可见。春天即要到来,它们将会厚积而薄发。
王志芳介绍说,山上活跃着的野生动物还有蓝马鸡、石鸡、黑鹳等。可以想象,要是夏秋季节,范家营子一定会山花烂漫,姹紫嫣红,伴随着出没其间的珍禽异兽,身临其间,确是与自然共处的圣地。只就在这萧瑟的寒冬,才有着独特的苍凉美感。寒冬虽说不是最佳拍鸟季节,无数次来过此地的王志芳,手里的相机也是拍个不停。
冯玉雷社长很感慨地说道:“这是一条古丝绸之路的文化运河。”我没有言语,我忽然想,在我这篇文稿的小标题中也叫“丝路运河”吧。此刻,伴随它在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漫漫驼队,耳边似乎也响起声声丝路驼铃,清越、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