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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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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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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老人

阿拉善右旗有一处群山叫曼德拉山,在曼德拉山18平方公里范围内,分布着数千年前的古代岩画。

曼德拉,其名字竟然和已故南非总统曼德拉同名。曼德拉总统与中国应该说是有缘的,毫无疑问,曼德拉是一个极为传奇的人物,他就像是一座灯塔,为追求自由、民主、平等以及受到压迫的人民,带去希望之光。与其同名的曼德拉山只能说是沾点边。那首在80年代末风靡全国的著名歌曲《光辉岁月》,就是中国香港著名摇滚乐“BEYOND”主唱黄家驹于1988年为曼德拉创作。据说,有人曾给曼德拉翻译《光辉岁月》的歌词,歌词中唱道:“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傍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曼德拉听到最后潸然泪下。这首歌既表达了人们对曼德拉的敬仰,也诠释了曼德拉的信仰。

曼德拉岩画今天能给我们诠释什么呢?

从孟根至阿拉善右旗曼德拉山大约10多公里路。当想到半小时后,我们即可抵达曼德拉山考察曼德拉岩画,不觉一阵兴奋。

守护曼德拉岩画的是一对老夫妻,老人名叫魏政鸿。我们办完登记、购票手续,老人二话没说,径直带我们向山上爬去。

曼德拉岩画是世界最古老的艺术珍品之一,有“亚洲第一,世界第二”之称。它的年限可追溯至原始社会晚期和元、明、清各代,堪称中国西北古代艺术画廊,对研究中国古代游牧民族的社会发展史、畜牧史、民族史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曼德拉为蒙语,汉语意为“升起”,有山势高峻之意。曼德拉山算不上陡峭,但漫漫而上的逶迤山路看不见尽头,四周黑石嶙峋,岩脉蜿蜒。

曼德拉山上已发现岩画4000多幅,它是国内古岩画分布最广泛、最富集、数量最多的地区。曼德拉岩画的制作技法大致有凿刻、磨刻和线刻,其反映了远古时期游牧民族生活、文化等。走进曼德拉岩画,仿佛走进遥远的历史,走进羌、月氏、匈奴、回纥、鲜卑、党项、蒙古等各地方游牧民族繁衍生息的足迹。岩画刻在黑色的玄武石上,有庞大的狩猎、圈猎、放牧场面,有建筑、搏斗、列队、车辆等图案,也有太阳、月亮、星辰、草木、宗教、西夏文字等丰富而生动的画面。

据专家考证推测,大约在几千年前,曼德拉山周边即是一个适宜生活居住的地方。山下湖泊苇荡,山上水草丰美。即使现在,曼德拉山四周也是天然草原牧场。魏政鸿老人家里就养着几十只羊,他不需专门放牧,早上将羊赶到山上即可。冯社长问魏政鸿老人曼德拉山上有狼吗,魏政鸿老人说过去比较多,现在较少。冯玉雷社长说那么羊要是让狼吃了怎么办?魏政鸿老人淡然地说:“狼就是吃羊的。”他洒脱的回答令我们吃惊。

魏政鸿老人攀山时脚底如同生风,看不到他有一点点累的样子,我们几位反倒是不断擦汗,气喘吁吁,刘樱和瞿萍早就落在后面。老人说现在到了参观淡季,要是旺季,他每天要这样上山下山许多次。他之所以这样,一是让一些专业考察者参观更方便充分,再则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不法分子盗取岩画。能够感觉到,魏政鸿是一位敞亮豁达的老人,他很平凡,很普通,却令我们敬佩。

曼德拉山如同一处处鲜活而五彩缤纷的动画城,一幅幅精美岩画让我们不时流连驻足,古老的岩画似乎留有一种魔力,似保存着一种生命的灵动,整个曼德拉群山也似乎存有一种浩荡灵气。岩画记载了古时候人们经济、生活、文化等方方面面内容,尤以各种动物形态居多,向前来参访的人们,无声地叙述展示着当时的自然环境和社会风貌。我们每每驻足赞叹,魏政鸿老人总会说,真正的精品在山顶。

我们上至山顶时,夕阳即将坠落,金色余晖照映群山。大伙跟着魏政鸿老人的脚步一幅一幅细致观看。山顶上的岩画密集相连,精品叠出,美奂绝伦。为了防止游客盗取、刻画破坏,精品岩画皆围以围栏。魏政鸿老人打开一个个铁栅栏锁头,以方便我们拍照。有时候,大家不得不合力围起来遮住那一点点余晖,以免栅栏的影子留在岩画上影响摄影效果。

翻开阿拉善古老的历史,大月氐是最早生活在这一带的民族,战国初年,与大月氐同时活动在这一地区的还有羌人。匈奴最早出现的区域是漠南阴山及河套一带,后来,匈奴人长期控制着阿拉善及周围地区。据此背景分析,岩画作者应是月氐人、羌人、匈奴人,西夏人应该也在其中。

曼德拉山顶峰满是黑黝黝的玄武石,坚硬无比,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前,能在这么坚硬的石块上刻上如此精美的岩画群图,确实难以想象,古人的才华和智慧让人钦佩。

我顺手捡起一块较平整规则的玄武石,瞿萍凑到近前,她问,玄武石为什么为乌黑色?我分析很有可能是铁的成分含量较高,慢慢氧化所致。我用手指轻轻敲击,没想还真发出悦耳之声。其声音透亮而清越,飘散消失于漫漫群山之间。

这是历时极短的瞬间“奏乐”,却显得极为特殊。因为我们是在曼德拉山顶,鸣器为玄武石。瞿萍惊讶于玄武石所发出的奇妙之音,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这个场景让眼快的刘樱注意到了,她迅即按动了快门。

此时,山下渐渐有了暮色,茫茫的曼德拉群山在晚霞的余晖照映下,更显空阔、宁静、清瘦。身旁的玄武石泛出金色的光晕,我们陶醉其中。

我们本计划花1个半小时考察曼德拉岩画,可看了看时间,已在曼德拉山逗留了近4个小时,大家分明还是意犹未尽。此刻,暮色愈来愈浓,甚至曼德拉山顶峰都已是暮色苍茫,考虑到时间已晚,冯社长对魏政鸿老人表达了歉疚之情,沈德鸿老人却说:“我喜欢你们这么细致参观,很少有人像你们这样。”

我们和魏政鸿老人拍照留念,下山,道别,继续考察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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