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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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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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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乐园

一个秋日的下午,秋风拂面,天朗气清,我走进儿时的乐园——东滩小学。正是在这所小学,我完成了自己的小学学业。

时光荏苒,那已是40多年前,我和一众发小,曾在这里嬉戏、打闹,这里藏着我们童年的欢笑和纯真。父亲、已离世的堂兄杨滨以及堂兄杨洲等老师曾在这里教我们读书、识字,教我们要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懂礼貌、喜欢学习的好孩子。

东滩小学位于靖远县永新乡杨坝社东面的滩地上,故名东滩小学,大约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前后创建。

如今,这里早已物是人非,回忆过往,感慨时光之快,就连自己也是年过半百,早生华发,真是人生如梦,一幕幕昔日场景如电影般浮现于脑际。

父亲当年曾教我语文,从三年级开始学习软笔书法直至小学毕业,父亲一直是我的书法老师。因条件所限,我们那时没有印制的名家书帖,所有同学描的帖都是父亲提前写好的。父亲教书法最大的特点是循序渐进,因材施教,进步快的学生就写一些复杂的字,进步慢的仍然继续打基础。毫无疑问,父亲是我书法的启蒙者。

滨兄从来都是刚正严肃、循循善诱、不怒自威。兄长杨濡也曾和滨兄多年共事于东滩小学,濡兄如此评价滨兄:为人豁达幽默,心怀他人。滨兄一直教我数学、音乐和美术,那时候,如东滩小学一样的农村小学,能有条件教音乐、美术的屈指可数,能有像滨兄这样水平的美术老师,可以说寥寥无几。素描课上,滨兄教画鸡蛋的场景,我记忆最深,不同角度、不同光线,反反复复,细致入微。

学校所有的老师,我最怕的老师是滨兄,如果要是在路上偶遇,因为紧张,打招呼的时候,我甚至偶尔会结巴。2002年,洲兄曾陪我去看望滨兄,滨兄谈天说地,警句频出,随便一个段子都能引得我们哈哈大笑,我也终于敢鼓足勇气和儿时的老师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滨兄看上去气色不错,精神也足,哪知2006年,滨兄便因病溘然长逝。滨兄去世的时候,我正奔波于上海,没能参加最后的悼念仪式,但对滨兄深深的怀念之情却愈发强烈。我一直认为,正是父亲、滨兄、洲兄等老师,奠定了我最早的人格结构。

洲兄近年才刚刚退休,他那时是最年轻的老师,洲兄给我留下最大的印象是极富耐心、善于鼓励。在我走向工作岗位后,和洲兄可以说亦师亦友亦兄。

当年,不管是食物还是学习用具,都极度匮乏。当然,老师们也会想多种办法,比如,几乎我们每个同学的书包里都背着一支石墨棒,就是手电筒电池中间的碳芯,电池电量耗尽后将碳芯取出,可以在操场的地面上背着写唐诗。

那时候,教室的窗户都是用报纸糊的。一个秋日的上午,有位王老师在讲课的时候,突然,教室窗子外面飞来两只麻雀,落在教室窗框上叽叽喳喳,麻雀影子在阳光照射下清晰可见,王老师轻手轻脚地站到课桌上,两只手稳稳地破窗而出,随着窗户纸咝啦一声响,两只不速之客就这样被抓到手里面。后来,我们听说,这两只麻雀成了一位平素瘦弱多病的同学的“美餐”,足见当时食物匮乏的程度。多年前说及此事,会觉得很乐,但现在回忆起来,更多地却是苦涩。

虽然很艰苦,但在我的印象中,小伙伴们却个个都非常讲“信誉”,小到一笔管墨水,大到一支铅笔,有借有还。而且,对于还墨水,我尤其记忆犹新。比如哪个同学要是没有墨水了,从别的同学借用一笔管墨水,等他买到一瓶新墨水的时候,会主动让对方再吸一笔管。

义国和平国都是滨兄的孩子,我们那时候一起读书、一起偶尔搞点恶作剧。多时,我们是住在学校里的,名义上是替大人看护学校,其实也是放飞自我。我们要么烧洋芋,要么煮洋芋,偶尔也会弄几个鸡蛋,或者倒腾点豆角等煮着吃。寒暑假的时候,书包里还会背上弹弓,那颗老榆树上不时会有麻雀光顾,不过从来没有打到一只鸟。

通常是晚饭后,我们再折返学校。秋冬季节,返至学校时已是暮色沉沉,再加上呼啸着的劲风,我要是提前到达时会害怕,甚至不敢进校园,多时候在外面操场上的篮球架下等义国和平国。去年在兰州和义国说及此事,义国说他独自早到的时候也同样害怕。

触景生情,有点酸楚,有点伤感,甚至想流泪,本来想鼓足勇气留张影的,我想告诉秋风,我想告诉老榆树,我也想告诉残破的篮球架,我就是昔日那个懵懂的孩童,现在还是。可是,就连嘎嘎叫着的乌鸦,似乎都在嘲笑我,随之,我也开始嘲笑自己,还是算了吧,真的算了。于是,借着落日的余晖,只留了一个瘦长的身影,以供偶尔骄傲抑或懈怠的时候,细细打量自己!(杨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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