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

这是今年庚子春节发生在高原古城西宁这个四口之家的一组故事。这个家的家庭成员是小毓及她的父母、奶奶。

一

大年初二上午十时许，小毓父母到楼下去散步，约一小时后回到家中时却听不到小毓练琴的声音，小毓母亲赶紧到她房间查看：人不见了，平时穿的衣服鞋帽也不见了。

“小毓不见了！阿妈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小毓母亲急切地问专心致志看电视的婆婆。

“啊，我不知道啊。哦，她说她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别的没说啥呗。”小毓奶奶惊恐地说。

此时，小毓父母不约而同地查看起了手机，可是家庭微信群及个人微信均没有留下片言只语。“那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老李你赶紧问一下小毓啊，别杵在那里！”小毓母亲向丈夫不满地喊道。小毓父亲顺从地赶紧给女儿打起电话，可是电话虽是通的却没人接听。

“不可能有什么事的，因为单身的女儿社会交往十分有限，人际关系也很简单。”小毓父亲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自我安慰。

“你赶紧给她舅舅、姨娘他们打电话问问。”小毓父亲对妻子说。小毓母亲给自己娘家的兄弟姐妹挨个打完电话后沮丧地说：“他们都说小毓没来他们家，也没给他们打过电话、发过微信。”

小毓父亲看了看表，时间已近中午十二点了，小毓已失联两个多小时了。

“要不咱报警吧？”说完此话后，小毓父亲先看看妻子，再看看母亲。婆媳俩正要表态时，小毓父母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微信的声音，他俩立马打开一看，原来是小毓发来的消息：“爸妈，今天公司有点事，需要我过去一趟。当时之所以没给你们说，是因为怕你们担心不让我去。可能有好几天我要住在公司公寓，公司对员工采取了严格的安全防护措施，你们不要担心。另，你们不要老打电话，有空我会联系的。”收悉这条消息后，小毓父母悬着的心虽然终于放下了，可还是觉得不够踏实---他们还是担心女儿的安全呢。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染上病咋办呢？老天爷啊，保佑我的乖孙女平安无事吧！”当得知小毓去了单位且好几天不回家时，她的奶奶满脸愁容地自言自语起来。

小毓父亲对老母亲说：“阿妈，小毓是学药的，她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你不要担心她。”显然，他是在安慰着母亲，也在安慰着妻子，更是安慰着自己。

当天下午，小毓父亲在浏览订阅的微信公众号时，看见了小毓她们公司发布的一条消息。哦，原来为了支援武汉疫情灾区，她们公司的有关车间已于大年初一复工了，目前正在加班加点地赶制相关药品及医用物资呢。此刻，心潮起伏的小毓父亲不由自主地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在屋内渡起步来：从书房走到客厅，从客厅走到饭厅，从饭厅走到卧室……当他走进小毓房间时，无意间发现了小毓未合上的日记本，于是怀着好奇、“犯罪”的心理偷看起来。在日记首页小毓写道：“大年初一，我们公司的有些车间就已经复工了，公司虽没有通知我们机关人员提前上班，但我还是坐不住啊---虽然我只是个工作才一年多一点的新手。今年新春团拜会上，我被公司评为2019年度优秀员工之一，此时如不出现在公司，就觉得很对不起公司的。因此，我不能满足于仅在家里进行公司相关业务的计算、统计工作，一定要到现场去，只有与大家在一起，我心里才会踏实。”

此刻，小毓父亲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颤抖地喊妻子快过来看看女儿的日记。小毓母亲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她把女儿日记本捂在胸前满脸泪花地对丈夫说：“我们的宝宝正懂事啊！”

“是啊，女儿懂事了、长大了，再叫宝宝就不合适了吧?”小毓父亲附和着，并冒出了这个郑重的想法。

“长得再大，在我眼里她永远是个宝宝！”此刻，动情的小毓母亲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辛福。

二

初三吃过早饭后，小毓奶奶和母亲在客厅看电视，小毓父亲在书房看书、练字。

“快做饭了吧？”临近中午时，小毓父亲走出书房惯例地提醒妻子，可是没有回音。他以为她睡着了，故又提高了嗓门说了一遍，并向卧室走去。

“她说她到楼下去转转。咋还没回来呢？怪了！”沉浸在电视剧情中的小毓奶奶显然受了小毓父亲高嗓门的惊扰，缓过神后惊诧地对儿子说。

小毓父亲迅速返回书房拿起手机试图与妻子取得联系，可是她既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他又急忙给女儿打电话询问，小毓说没有母亲的消息，让她父亲问问舅舅、姨娘他们。

“大过年的到哪里去了？怎么，她也失联了？”得知妻子娘家的兄弟姐妹都不知情后，心里犯着嘀咕的小毓父亲走进厨房做起饭来---他做出了再等一个小时的决定。

约莫半小时后，当小毓父亲把炒好的两个菜刚端上饭桌时，依稀听到门外的掏钥匙声，他赶忙走过去扭动把手开门，恰巧门也从外面被打开了，显现出妻子略带疲倦的面容。

“你去哪儿了？”小毓父亲极不高兴地问妻子。

“我到社区去转了转，看看有什么可干的事。”小毓母亲略带歉疚地回答道。她一边说，一边正在换拖鞋。

“那为啥既不说一声，也不回复呢？”他追问道。

“我本想到楼下转转就上来，可是看见周姐、曾姐她们也在转着。闲谈中，她们说应该到社区反映一下口罩紧缺的实情，所以我们就一起过去了。想着一会儿就能回来，所以就没给家里说。可能由于社区人很多，你的电话、微信都没听见。”她一边回答，一边脱下了外套。

“你刚才说到社区看看有什么可干的活。你不是早退休了，还能干什么呢？”他一边问，一边返回厨房从微波炉取出了刚打热的馒头。

她倒了一杯熬茶端给了婆婆，有点兴奋地转向丈夫：“我虽然退休了，但对辖区情况很熟悉，可以帮他们出出注意啊。再说，我觉得自己身体还不错，还可以协助他们对来人进行询问、登记什么的。”

“那他们咋说？是不是下午就要去值班呢？”他问道，同时掰下一小块馒头送到嘴里，并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他们说，此次新型肺炎疫情最易感染是中老年人，让我不要去现场帮忙，有事他们会打电话的。他们还说，让我们尽量呆在家里，不要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跑。”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赶紧洗手吃饭吧。”一直不说话的小毓奶奶终于开了口，她看着儿媳，显得如释重负一般。

三

这天下午，小毓父亲不知咋的心神不宁起来，书也看不进去，字也写不下去，音乐也不想听……然而，这一切反常变化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老母和妻子毫无察觉。

到了晚上，小毓父亲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小毓母亲关切地问道。

“可能睡觉前喝茶的原因，反夜了。没事，你睡吧。”

“那你数数字吧，一会就会睡着的。”小毓母亲在支招。

小毓父亲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躺了约莫半个小时。当听到妻子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声后，他抱起被子蹑手蹑脚向客厅走去。躺在沙发上后，他还是睡不着，不知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中，小毓父亲听到一种熟悉的声响在耳畔回旋，哦，原来是手机闹钟响了。他顺手关掉闹钟后，便起身向卫生间走去。十几分钟后，他已经洗漱完毕了。他拉开厨房的门，在冰箱里翻找着可吃的东西。吃过东西后，他坐在饭桌边看了看手表，就起身戴上口罩走了出去，手里拎着常用的那个大公文包。这时，估计也就七点半左右。小毓家初四的序幕，让她父亲给早早地、轻轻地拉开了。

在平时，小毓每天早早起床后，自行吃过头一天晚上准备好的早餐就去上班了。而小毓奶奶、小毓父母他们一般九点左右才吃完早饭（需要说明的是，除小毓母亲已退休外，小毓父亲也于年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如此说来，小毓父亲今天应该是起了个大早，且一反常态地走出了家门，真不知有何贵干？

天大亮了，小毓母亲醒来后，发觉身旁不见丈夫，枕头、被子也没有。“准时到客厅睡去了。”她在想。于是，她穿好衣服向客厅走去。可是客厅沙发上只有叠好的被子，并没有人啊；接着，她又到书房查看，也不见人影。

有点心慌的小毓母亲推开了婆婆卧室的门：“妈，小毓他爸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啊！我不知道啊，我只听到早上大门响了一下，我以为他给你说了……”小毓奶奶慌忙爬起来说道。

“没有啊。他昨晚前半夜一直没有睡着，后来我睡着了，后面的情形就不知道了。刚起来一看，人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找过了。微信上也没说啊。”

“那赶紧打电话！”婆婆催促道。

“电话不接啊，可能没听见。哎，真是急死人了。”儿媳说道。

“那你问一下小毓。”

小毓她妈先给小毓发微信，收不到回复后就拨了电话。

“啊，我不知道啊。我爸也玩失联了吗？妈，你放心，我爸那么有分寸的人是不会有事的。”小毓笑呵呵地安慰着母亲。

“小毓咋说？”小毓母亲她娘儿俩还没通完电话，小毓奶奶就迫不及待地问儿媳。

“她也不知道啊。她说不要紧的，让我们不要心慌，她爸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对啊，小毓说得对，老大不会有事的，我的儿子我知道！”这时，小毓奶奶不知是真的还是假装着镇定起来了。

“……”小毓母亲默不作声了。此刻，她宁愿相信女儿的话，也宁愿相信婆婆的话。因此，她决定再等等看。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

时间到了中午时分。这时，小毓母亲突然接到丈夫打来的电话，说他一会儿就回去了。她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婆婆和女儿，全家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回到家后，小毓父亲笑嘻嘻地向母亲、妻子解释道：“早上起床后，我吃了碗奶子泡馍馍，然后就到社区转了转，了解了一些情况。哎呀，社区工作人员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顾及我这个‘忙中添乱’的闲人，还反复催我赶紧回去呢。他们吃住在社区，24小时不间断值守，真是太辛苦了。”然后，详细地给她俩介绍了他的所见所闻。他说，社区工作人员虽然很忙，但一切显得那么井井有条：他们有些人在社区办公楼入口处进行登记，有些人在会议室解答居民们提出的问题，有的人在做台账、报表，有的人坐在隔断内打着请示、汇报的电话，有些人在街上、小区、广场等处张挂宣传横幅、张贴标语、散发宣传材料，有些人到相关小区进行排查并动员有关人员前往指定医疗机构测体温、就诊……

“有各级政府乃至街道、社区扎实细致的工作，有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我们大可不必惊慌的，这次疫情阻击站必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最后，小毓父亲向老母亲、妻子坚定地说道。显然，这是他最近通过看电视及经过一上午调研后得出的基本结论。

“哦哦，那多好啊，饿了吧，赶紧吃饭。”小毓奶奶心疼地望着儿子。

“你临走时为啥不说一下？为啥中途不来个电话或发个微信？为啥既不接听电话也不回微信？”显然，小毓母亲并不因为丈夫一上午的辛苦及收获而轻易原谅他，非要让他说出个吉丑寅卯来不可。

“哦，哎呀，我正要解释来着。嘻嘻。”小毓父亲满脸堆笑地说道：“我出门时，时间还早，你和阿妈都还睡着，我怕吵醒你们，所以没说。中途我一直忙着，只觉得才一会儿时间就到中午了，还有两个社区没去呢，真的没顾上看手机啊。我早晨出门时忘记了把手机震动设置为铃声，因此没听到你的电话和微信。嘻嘻，再说，你也不是失联一上午好好的嘛，我一个大男人会有什么事？”

“那你出门时戴了几个口罩？”听了丈夫的解释，小毓母亲的怒气消了许多。她一边问，一边盛给他一碗米饭。

“一个就够了，戴那么多干啥。小毓不是说一个医用口罩可以安全使用四个多小时吗？”小毓父亲笑着说道。

“话虽这样说，以后出去时还是多带上几个备用的好。”

“啊，以后还要出去啊？”小毓奶奶急切地望着儿子。

“是啊，要出去。其实我这也是在锻炼着身体啊。戴上医用口罩绝对安全，阿妈你放心吧。”小毓父亲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这几天每天下午准备去街上、广场、超市等处走一走、看一看，看看能否发现一些新情况以便及时向市卫健委反映。这几天我就发现大街上一些人不戴口罩，这种现象很不好，必须要制止。”

“妈，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家退休老干部的风范啊！”小毓母亲一边对婆婆说，一边在娇嗔地看着丈夫。

“是啊，我说过，我的儿子我知道……”小毓奶奶乐呵呵地说道，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这天晚上，小毓父亲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四

初五下午三时许，小毓父亲想到纺织品超市去看看情况，小毓母亲说刚好她也想去超市买点东西，于是夫妻俩决定一起去。临走时小毓父亲对老母亲说：“阿妈，我俩出去一下，五点以前就回来。你在家看电视吧。”

到了下午五点，小毓父母没有回家；六点，还没有回家；七点，仍没有回家。小毓奶奶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她不断给儿子打电话（她不知道媳妇、孙女电话），可就是没人接听，最后干脆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刻，老人家再也坐不住了，再也没有“我的儿子我知道”那样的自信和淡定了，她匆匆穿上棉大衣、戴上口罩后手扶楼道护栏步履蹒跚地下楼去了。

晚上七点半左右，小毓父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可是进门后没看见老母亲在客厅看电视，厨房、卫生间、卧室都没有。给她打电话，沙发上却响起了电话铃声。小毓母亲赶紧打电话问小毓，小毓颤抖地说没接到奶奶电话。小毓父亲又给家住生物园区的姐姐打电话，同样一无所获。这下，把小毓父母亲着实给吓傻了，父妻俩相对而视，似乎无可奈何地在说：“看来，我家老太太真的玩起了失联啊！”

“咱抓紧报案吧！”小毓母亲说。

“好的！”说着，小毓父亲向五四大街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民警详细询问了有关情况后说：“请保持电话畅通，一有消息会立即通知你。”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派出所打来了电话，说让小毓父亲去领人。小毓父亲习惯地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晚上八点。

当小毓父母赶到派出所时，小毓奶奶正坐在一间办公室的沙发上吃着面包和火腿肠。看到儿子媳妇后，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阿妈，你咋就出去了……”

“老李同志，啥都别说了，详细情况老人家已经给我讲了。”不等小毓父亲把话说完，正吃着一碗泡面的一个民警走进来打断了他，“你们出去做好事虽没错，但一定要注意方式和分寸，不能让七八十的老人家担惊受怕啊！另外，你们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以后还是尽量减少外出的好。快，领着老人家回去吧。”

“好好好，谢谢您啊同志，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小毓父亲满脸堆笑地说。

“就是，多不好意思啊，谢谢啦！”小毓母亲赶忙附和着丈夫。

“公安啊，谢谢你啊，还给我买吃的……”小毓奶奶站起身来向这位民警鞠了一躬。

回到家后，小毓奶奶、小毓父母互相通报了各自的“遭遇”和行踪。

话说，小毓父母到达超市时，发现门口有专门工作人员在测体温。走进超市后，他俩仔仔细细、扎扎实实转了一圈，发现蔬菜、鲜果、烟酒、奶制品、饮料、熟食、米面油等等，应有尽有，完全与新型肺炎疫情发生前一样，且商品价格非常平稳，有的蔬菜甚至比年前还低了一些。前来购物的市民步履从容、悠闲自如；虽然都戴着口罩，但从露出的眼睛中可以感觉到他们神色十分坦然，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与此相对应，超市内秩序井然，没有丝毫抢购的迹象。看到这些，小毓父亲对妻子说：“看来，没有必要担心会出现生活物资短缺的现象了。”接着她俩选购了一些蔬菜和熟食，一人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出了超市。

小毓父亲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才五点半，于是他俩商议到新宁广场去转转。还没走几步，就发现三个没戴口罩的小伙子说说笑笑迎面走来，小毓父母亲就走上前去进行劝说，三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红起脸来，表示明天出门时一定戴上口罩。“处理”完这件事后，他俩继续向西漫步行走，走了约十几米分钟，又发现一个四十多岁没戴口罩的“光头强”急匆匆走来，夫妻俩又走近劝说。“光头强”愤愤地说：“道理我懂，我也想戴口罩啊，可是哪里有啊？”说完，很不耐烦地对他俩翻了翻白眼扬长而去。听完“光头强”的话，夫妻俩始觉口罩短缺目前的确是个问题。就这样，夫妻俩走走、停停，一公里左右的路程走了近一个小时。到达新宁广场时，夫妻俩才感到有点累了，于是就顺势坐在身旁的长条凳上休息。

“得赶紧给阿妈打电话说一下，要不她会担心的。”小毓母亲说道。

小毓父亲掏出手机摁了几下，无奈地对妻子说道：“你打一下吧，我手机没电了。”

“糟了，我出门时忘了带手机呢！”小毓母亲掏遍了所有的口袋，抱歉地对丈夫说。

“什么？那算了，阿妈也不是小孩子，没事的。” 小毓父亲说，“饿的快吃不住了，我俩干脆先垫点肚子吧。”边说，边从塑料袋取出了那盒卤牛肉。

“好吧。那也得先去对面卫生间洗洗手啊。”小毓母亲提醒说。

小毓父母正在吃着东西，突然发现一对没戴口罩的小夫妻说说笑笑从眼前经过。他俩赶紧站起来叫停了他们，给她们讲了戴口罩的重要性。小夫妻虚心的接受了“下次务必戴口罩”的建议。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钟。

“路灯也亮了，干脆我俩再沿广场转一圈，看看再有没有不戴口罩的人。你认为咋样？”小毓父亲在征求妻子意见。

“嗯，好的。”小毓母亲说。

于是，夫妻俩又逆时针转了起来，沿途又劝说了几个不戴口罩的人，也听到了几个人没处买口罩的牢骚。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七点半了。

小毓奶奶终于弄明白了儿子、媳妇失联的原因，接着讲起了自己的失联经过。

原来，看着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还不见儿子、媳妇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于是小毓奶奶就想到了报案。她下楼后，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听公安局所在的位置。当弄清楚原委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好心女士把她领到了小区对面的派出所报了案。

听了老母亲的叙说，小毓父亲在想，从本小区到对面派出所，最多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身体硬朗的老娘竟走了四、五十分钟，期间，老娘---一个没有文化且长期生活在农村的近80 岁老人不知走了多少弯路、费了多少周折啊！此时，他情不自禁地握住老母亲的双手，泪水夺眶而出。

过了一会儿，小毓奶奶先看看媳妇，再看看儿子，然后问道：“小毓啥时回家？我好想我的孙女啊！”

“阿妈，小毓明天上午就回来，她要在家休息两天呢，你就放心吧。”小毓母亲深情地回答着婆婆的问话。

五

初六，小毓父亲早早起床后就罗列、归纳起了近几日的所见所闻。

“是12345市长热线吗……”正在吃早饭的小毓奶奶、小毓母亲应声看去，小毓父亲正在电话里反映着他记在笔记本上的问题。

（2020.2.1初稿，3日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