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铂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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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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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我的恋人

1987年7月,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青海省城西宁的某省级事业单位工作,一直定居在当初的那个家属院。此后虽然有一段时间在玉树工作,但户口、爱人、孩子都在西宁;且由于工作需要,我经常到西宁出差办事、逗留,因此可以说自己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西宁。掐指算来,本人已在西宁居住了31年,早已把西宁这个他乡当故乡了。

对于西宁,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西宁西山了。家属院对面就是西山。走过天桥,再步行200米左右就到达西山脚下。


在刚到西宁的一年多时间内,我并知道有西山,因而对她是视而不见的。1989年,青海省正式启动西宁市南北山绿化工程。从那时起,每年春季,单位都要组织职工到西山(实属大南山中段)去植树造林。我前后参与义务植树十四、五年,直到调派玉树工作为止。目前,西山已经形成了花草、乔木、灌木相辅相成、浑然一体的森林生态系统,正在产生出巨大的生态效益。每当看到郁郁葱葱的西山,心里都会暖暖的。

老实说,当年的义务植树虽说也是生产劳动,可我从未感觉到苦和累,而是非常轻松愉快。因此与其说是生产劳动,不如说是户外运动更为合适。植树时,老同志一般负责扶立树苗、踩坑浇水等较为轻松的工作,而挖坑、提水、背抬树苗等任务则由年轻人承担。大多数情况下,植树任务一个上午就能完成。到中午时,大家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干粮、煮鸡蛋、炒菜等摆放在地上,尔后席地围拢而坐开始聚餐。此时,总会有人拿出一两瓶白酒、几扎啤酒助兴。虽然是野餐,但却吃的津津有味、喝的兴高采烈,气氛异常热烈。未过多久,喜欢热闹、好酒的同事就会串到别的科室去划拳,别的科室的人也会跑到我们这边来。在这种情况下,人缘好的活跃分子自然就会成为各科室“抢夺”的重点。聚餐过程中,有人则会乘兴唱起花儿,其余人则喝彩助兴、起哄打岔。在欢歌笑语、喝三吆五中,一个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在办公室主任“收工回家”的反复催促中,大家才伴着夕阳满意而归。真是快哉至极!

有次完成植树任务后,全单位的人聚集在一大块宽敞的平地上准备野炊。一看时间尚早,大家就先三三两两地抽烟、喝茶、说笑。这块平地的南端是一个正在开挖的土丘,剖面近似垂直,土质松软,有十几米高。这时,三十多岁的团委书记王大哥带头搞起了体育竞赛,我们几个小伙子也纷纷参与到此项运动之中:从远处助跑,然后直冲土丘新开挖的剖面,来个“飞檐走壁”,并把自己的冲摸高度做上标记作为评判成绩。一番下来,我们这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谁都不是王大哥的对手。从那时起,我被王大哥矫健的身影、进取的精神、阳光的心态所感染,便主动与之交往,并逐渐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也经常与他一起去西山爬山。王大哥是江苏人,退休后回连云港定居。可是,回去没几年,有一天突然接到他去世的消息,当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呢,他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厚道?!然而,这毕竟是真的,王大哥已谢世七年了,我们之间已是生死两茫茫了。人生一世,能有几人够你记住一辈子呢?在我心里,王大哥的音容笑貌永远是那样的亲切、清晰!

 

由于常年植树的原因,自然而然便对西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有事没事便会不由自主地往西山跑。年轻时,每个周六、日早晨,天刚蒙蒙亮,总要约上单位关系要好的同事去爬西山,且目标就是最高处的“三脚架”,一个来回往往要两个多小时。站立山顶,极目四周,一览无余,上山时的吃力、疲倦会不翼而飞的。等下山时,我们的脚步似乎震醒了大地,于是太阳便睡眼惺忪地跳出东方,把金黄色的外衣披在了西山。我们氤氲着金色的光芒,沐浴着和煦的微风,唱着欢快的小调,心情是何等的惬意、美妙!此时,定会遇见迎面而来“浩浩荡荡”的爬山大军,他们当中,有认识的,有面熟的,有不认识的,但大家彼此都会以停立寒暄、问候早安、友好微笑、对视点头等不同方式打招呼,尽显赞许、友爱、鼓励。当别人得知我们是从“三脚架”返回时,总会露出羡慕的神情,我们自己也很是自鸣得意。

除早晨外,爬山的另一个高潮点便是夏日晚饭后。吃过晚饭,时间尚早,不少人都会走出户外,不约而同地向西山慢慢悠悠地走去,节奏、强度要比早晨慢多了、小多了。因此严格地讲,这不是爬山,而是消食。此时,如遇到熟人,则会边走边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轻松交谈。人们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小憩于凉亭中,任凭清风拂面,陶醉其中,不忍归去。有耽于如此良辰美景,我经常在返回时与好友坐在山脚下的假山上忘情畅谈,等老婆打电话催促时才往家走;若逢望日,也经常与好友爬到中途的一个山顶去赏月,下山时常常感到有饿意,就钻到常去的那家清真小饭馆吃上几串羊肉串、喝上几杯啤酒才再美滋滋地回去。

 

当然,西山也无疑成为我们好友平时寄情山水的首选之地。有次早饭后大雪纷飞,我站在阳台欣赏着飘舞的雪花,这时家里电话座机突然响了,原来是文晋约我去爬西山。我本也有此意,于是一拍即合,就叫上另外两个朋友冒雪向西山进发。我们走走停停,时而举目远眺,时而引吭高歌,时而激情朗读,时而站立说笑,不知不觉到了“三脚架”的山脚下。出于安全考虑,有人提出不要再爬最高点了,却遭到了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绕道沿着较缓的坡路爬了上去。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此话,如果平时有点不在乎的话,但在雪天是不容有丝毫怀疑的。尽管下山时我们都非常小心翼翼,但从山顶到山脚,每个人至少摔了四、五次,有的人手掌划破了,有的人只喊屁股疼,有的人裤管撕烂了,有的人上衣开了口。此相,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但这是常人看法,我等只有喜悦和满足。

有一年冬季某日中午时节,天空晴朗,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我们几人相约带上笔墨、废旧报纸及烧酒、下酒小菜轻松愉快地向西山走去,走到某个宽敞的背风处便“安营扎寨”。收拾停当后,开始轮流行令喝酒。不知何时起,北风呼啸,天气突然阴沉起来。也好,此时三杯两盏下肚,似醉未醉,正好可以乘兴挥毫泼墨。老天爷似乎已懂得了我们下一个将要上演的节目,这是在不失时机地提醒我们,真该感谢它的善解人意。于是,我们几人就分工协作,有人摁住报纸,有人笔走龙蛇起来。写毕,在自我解嘲、互相恭维中哈哈大笑。老实说,写字不是目的,主要要的是那种豪迈心情和放荡不羁的个性展示。所谓少年狂,应该就是这样吧!

 

近年来,已步入中老年的我们重阳登高也会必选西山的。2016年,已办了内退手续的我创建了综合交友平台“读行时光蘭亭社”,一些志同道合、德才俱佳之士陆陆续续加入了进来。当年、次年,我社先后两次在西山成功举办重阳登高活动。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徜徉在黄叶掩映的大道上轻唱,驻憩在路边的凉亭里朗读,站立在“三脚架”所在的制高点把酒临风、激情锅庄……真是心旷神怡,其喜洋洋者矣!如随意问同游者西山如何,他们便会由衷脱口而出:西山真是个好去处!

 

无疑,西山也见证了多少个普通家庭其乐融融的生活。就我家来讲,西山承载了我们长久、满满的幸福。当年,我和爱人牵手、徜徉、相拥于西山,走过春夏秋冬,悦读朝阳晚霞。如今,已过半百的我们夫妻,常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曾经在西山的温馨岁月。女儿四、五岁时,每逢周六、周日,我都要带着她及其要好的小朋友一块去爬西山。刚开始,她们胆小,走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因而经常摔倒,有时还哭的不起来。此时,我一边哄她们,一边不失时机地教她们爬山技巧,并在前面做示范,她们就在后面亦步亦趋起来,还不时发出纯真、开心的笑声。经过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的多次反复,她们逐渐掌握了上山、下山的要领,很快,爬山对她们已经不成问题了。

 

    回首往事,西山留给我太多的温馨回忆。我相信,未来的每一天,西山照例会张开她热情的臂膀,揽我入她温暖的怀抱。对着如恋人般无法忘怀的西山,我无时无刻不在轻盈性格、阳光心态、怀揣激动,准备随时去赶赴心有灵犀的无言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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