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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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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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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让我沉醉的老歌

可以这么说,每个人都是伴随着歌声成长的,在我走过的大半辈人生中,就数不清到底听过、唱过多少歌。这些歌,有高亢激越,似波涛汹涌的大海;有委婉缠绵,似波澜不惊的湖水;有既激昂又含蓄的歌,似黄河,似溪流。然则,所有这些歌曲,有些如匆匆过客,擦肩而过;有些深深地打动我,融入了我的血液,让我沉醉,直至今天……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我的祖国》,是上初中时一位女老师教的一首歌,也是人生第一次叩动我心弦的歌。时光过去四十多年了,不仅当时唱歌时那寒伧的教室,就是那位女老师的音容笑貌至今还历历在目:丰腴的身材,圆圆的脸,不高的个子,传统的穿着。我们那时,老师是不教谱的,是跟唱,老师唱一句,学生跟一句。当时班级里有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同学,绰号叫“赖三”,总是与老师对着干。老师叫他唱,他不唱,教其他同学唱,他却抢着要唱。老师束手无策。期末考试时,老师就选这首歌。三个同学一组到台上,老师在一旁弹钢琴,学生在一边跟着节凑唱。我的歌喉不动听,唱得也不准确,老师却给了我高分。我心里明白,是因为自己遵守课堂纪律。

我们的学校在盘马山的上岗上,每天上学,都要爬山,当遇到刮风下雨,也是考验我意志的时刻。那时,家里条件也差,夏天我都是赤脚上学的,一边爬山,一边唱着这首歌上山读书。现在回想起来,赤脚走山路真的是难以想像――是不是这首歌给了我力量呢?

1978年下半年开始,我到箬横中学读高中,两年高中有两首歌留下深刻的印象:《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和《妹妹找哥泪花流》。这两首歌都不是老师教的,是自己学唱的。那时,学校操场上有一个高音喇叭,中午与下午放学后喇叭就播放歌曲,其中包括《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歌曲是由著名女中音歌唱家德德玛演唱的。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百鸟儿唱,

一弯碧水映晚霞……”

声音大气、明亮、厚醇,唱出了蒙古族儿女的心声,也唱出了我对千里草原那无限风光的向往。多年以后,我就想到蒙古草原看看那“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的苍茫草原,遗憾的是至今尚未兑现。

1979年,彩色故事片《小花》上影,学校组织全校师生观看,影片中的插曲《妹妹找哥泪花流》深深地打动了我,情到深处,泪眼婆娑。电影插曲的艺术魅力在于随着歌唱家对歌曲的演绎音画同现,把整部电影的精华或感情高潮的部分通过歌曲呈现给观众,观众一边观看剧情,一边欣赏歌曲。在影片中,李谷一准确把握了主人公小花的内心特点,歌声既缠绵、细腻,又如泣如诉,强化了观众对影片的艺术感染力。《妹妹找哥泪花流》就这样顺其自然地走进了我的内心世界。

我很想学会这首歌,但又不识谱。那时条件非常有限,没有任何的电器产品,唯一的只能听广播学唱,但广播只能播一遍,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播放。那时,我们生产队的田畈离盘马山约三里路,盘马山山顶有一个高音喇叭,每当下午四点钟左右,喇叭就准时播放。播放的节目都是转播的,其中有一个栏目叫“每周一歌”。 当第一次播放《妹妹找哥泪花流》时,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学唱,当第二天又在同一时间出现时,我正在生产队的田边割田沿草(方言,即田埂两旁的杂草),我就把手刀(方言,台州地区特有的农具)一扔,飞也似地跑回家,拿起歌词一边往回跑,一边听广播。“每周一歌”节目一期记得唱两遍,第一遍唱了后,主持人还要对歌曲艺术特色或演唱风格进行分析,然后再播放第二遍。当我拿着歌词跑回田间时,还能看着歌词学唱一遍。第三天,我就把歌词带在身边。就这样执着的学唱,我终于把这首难唱的歌学会。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参军了,在北京海军司令部服役。1981年某晚,部队组织全连官兵观看电影《红牡丹》。电影是在海军大院的大操场上放影的。影片插曲《牡丹之歌》随着蒋大为真挚充沛、声情并茂的演唱,把旧社会马戏明星红牡丹及其师妹的坎坷经历和悲惨命运的故事淋漓尽致地烘托出来,不但歌声打动了我,女主角红牡丹的扮演都姜黎黎穿红装,骑白马,那飒爽英姿,那一颦一笑,无不在我的心海里荡漾起色彩斑澜的澄波。

“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

啊,牡丹,众香国里最壮观。

冰封大地的时候,

你正蕴育着生机一片……”

歌词赞扬了牡丹的娇媚和高贵,又揭示了牡丹开放时的丰满及生长过程的艰辛。那歌声,强烈地撞击着我的心扉。

此时的我,是连部的通信员,当时连部有一台收音机,早晨打扫卫生时,我就拧开按扭播放广播,有了在老家积累的经验,我在“每周一歌”栏目里听到了《牡丹之歌》,没过多久,我就会唱了。

与此同时,另一首红及一时反映部队生活的由苏小明演唱的歌曲《军港之夜》也走进了我的视野。我当时在连队,《军港之夜》的文艺片就是在连部旁边的海军后勤部操场看的;在海军礼堂,也亲眼目睹了苏小明在舞台上的独唱风采。这首歌之所以在部队广为流传,是歌曲真实反映了海军指战员忠于祖国、忠于海疆的内心世界;苏小明情真质朴,深沉含蓄的独特风格打动了广大听众。

也许是这首歌含有“小夜曲”的元素,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不同的反响。记得作曲家马金星在某访谈节目中说过,有人把“海浪把战舰轻轻的遥”那质朴的语言说成是靡靡之音。“年轻的水兵 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军战舰返航,那安详静谧的美丽画面,却说成是革命战士警惕性不高;如果警惕性高,海军战士在战舰上睡觉还能“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记得台湾歌手唱的歌大陆还是不能公开唱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但又都偷偷的在听,比如邓丽君的歌。《榕树下》就是在那个特殊环境下我偷偷学唱的歌曲。大概在1982年底,我当时在海军司令部机关工作。当时处里有一台收录机,工作之余我就打开听音乐,当听到《榕树下》时就入迷了,陶醉得不能自拔。那时,大陆好像还没有情歌流行,唱的大多还是激昂高亢为主旋律的革命歌曲;那时,我只有20来岁,思维比较活跃,追求新生事物。那歌声,如此之缠绵,如此之婉约,把我的心都融化了;那歌声,把青年男女间的眷恋演绎得如此炉火纯青!这哪是来自人间的声音啊?这俨然是天籁之音!于是,下决心不但要学会这首歌,而且要拥有这首歌的磁带。我从商店里买来空白磁带,请战友把它录下来,工作之余就反复学唱。

1984年除夕,我在海军机关某会议室看春晚节目。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

这是香港张明敏那磁性嗓音演唱的《我的中国心》,唱出了全球华人对祖国的深情赞美和无限向往,让国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也唱出了华夏炎黄子孙对祖国的挚爱深情,同时也震憾了我,让我热泪盈眶。

当晚,还有一位香港歌唱演员奚秀兰演唱的《阿里山的姑娘》,同样让我兴奋不已。其兴奋点来自于独唱有伴舞,演唱者载歌载舞。当年奚秀兰在舞台上那婀娜多姿、回眸时那眉目传情的舞台形象,把台湾高山族姑娘的美,与对爱情的向往淋漓尽致呈现出来,那曼妙的舞姿、轻盈的节拍至今还在脑际萦回。这种形式现在看来已不新鲜,但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是一种全新的舞台表现形式,为国人打开了综艺节目其独特风格的窗口,从此风靡全国。

《故乡的云》是台湾歌手费翔于1987年在春晚演唱的,当唱到“归来吧!归来哟!”那深情的呼唤倾刻间触动了我的泪点,也立即轰动了大陆观众。当人们在议论费翔是混血儿,长得何等英俊,着装何等奇丽,舞姿何等的洒脱,也让千万大陆女子倾倒的时候,我在仔细琢磨这首歌: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

别再四处飘泊……”

这是费翔在唱歌吗?不是,那不是在唱,而是一个远离他乡的游子对故乡迫切思念发自内心情愫的抒情与感叹;而是在呼唤,一个母亲对游子望眼欲穿后的发自心灵深处的强烈招唤。这种抒发着游子难以名状的乡思、乡情,不仅融洽当时两岸人民的人心所向,也反映了一个时代的发展趋势,具有鲜明的时代性。

除上述与我本人有故事的歌曲以外,还有卞小贞演唱的《泉水叮咚响》、电影《归心似箭》插曲《雁南飞》、郑绪岚演唱的电影《小街》插曲《妈妈留给我一首歌》、电影《海外赤子》的插曲《我爱你中国》、电影《少林寺》插曲《牧羊曲》、蒋大国演唱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纪录片《话说长江》主题歌《长江之歌》等都曾经是我的最爱,都曾经百听百厌。

每一首老歌,就如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人,都有着难忘的回忆与动人的故事。当我静下心来,默默回味所走过的道路,聆听那逝去的时光,就如回到那个芳华依旧、激情燃烧的岁月,与此同时,那些经久不衰的歌曲也自然而然地在耳边回响……

我愿继续唱着这些老歌在新时代的进程中奋勇前进―― (作者 战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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